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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连燕都也败了……

桌案上烧得只剩半截的蜡烛被重新扑灭，他摊开纸，磨开墨，提笔写下了第一个字。

宜州，风起云涌。

白术俄然出声。老陈头静了会，问：“你要跟他去那里？”

老陈头晓得，白术这孩子也是个认死理的。可这心机，是从何时起盘根错节的生出，他却有些不大明白。

见老陈头点头称是，楚衡敛眸淡笑。他一贯扬起的笑唇，头一回扯出一丝苦意。

他的头发已经两日未曾打理过，仿佛感觉碍事，被他顺手挽在脑后，顺手用支没沾墨的笔松松垮垮地牢固住。

门外的风瞬息间涌出去，吹得他一时睁不开眼来。

从归雁城出来时，呼伦王亲率人马追击西山营。

老陈头正要开口，楚衡却已经往桌案旁一坐：“陈管事来的恰好。”他看了看白术，叮咛道：“我饿了，去厨房找些吃的来。再暖上一壶酒。”

楚衡的主张已定，他这两日将本身关在房中，做的就是这些算计。别云山庄里的每一笔账目他都缓慢地看过，算好庄子里的银钱，竭尽所能为这山庄上高低下这么多的人，追求一条前程。

“委曲她们了……”刘臣叹了口气。

楚衡在廊下站了一会儿，直到双脚冻得发疼，这才青着脸回到屋里。

见劝不住他，老陈头直接将这事回禀给了楚衡。

“到当时候，带上钱想体例出海吧。或许分开这里，还能求一线朝气。又或者，忍一忍……”

以后到了宜州，军医和宜州本地驰名的大夫一道好不轻易给拔了间，却因伤势太重，只敢谨慎用药。这一拖，就又拖了数日，庆王仍旧重伤在床，涓滴没有复苏的迹象。

老陈头回到屋中，白术和五味都坐在屋子里等着他返来。

老陈头重视到他似有话要说，表示邵阿牛跟着人出去，顺道关上了门。

“可伤这么重，传闻夜里还反几次复地发热，就是病好了，也上不了马，到时候还不是得拱手再让一座城……”

现在谁都晓得，归雁城破了，西山营兵败，退居宜州。

但阿谁女人，在服侍呼伦王的阿谁早晨，传闻就被掐死了。

应当吧……

“去宜州！三郎能去，我也能去，我去跟着奉侍三郎……”

“我算过粮仓里的粮食了。约莫能让西山营的将士们吃上四十余天。固然不顶用，但多一些粮食总比粮食不敷要好。银钱我会带走一部分，沿途再收粮食，雇镖师一起护送畴昔。余下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宜州也败了，大钺氏长驱直入，战线拉长，粮草不敷，他们必定会劫夺中原。如果宜州败了，那些兵马邻近允城，你就把钱都分给庄子里的耕户，让人从速走，最好去燕都。临走前，放一把火，烧了庄子，不能叫大钺氏的人在我们山庄里发明一丁点的粮食。”

老陈头看动手中纸册，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脚上也没套上袜子，十根拇指冻得发红。

“小郎君……”

恰是长身材的时候，兄弟二人已比畴前拔高了不止一两点。白术的脸庞也垂垂线条结实起来，不像五味，仍旧肉乎乎的，像个孩子。

“那，那是何人？”

“我算过庄子里的这些账了。”楚衡道，“昔日这统统都有陈管事看顾着，每一笔收支都记录清楚。我手里有多少能动的银钱，这个山庄里又有多少能动的资产，陈管事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