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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岁暮[第3页/共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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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广白说:“没错。本来我愁,可转念一想,随便了,让他们拖。拖到大帅进阒都,他们自求多福吧。”

潘如贵擦动手,说:“你晓得你如何就入不了司礼监吗?”

萧驰野没理睬。

深夜,潘如贵闭目坐在榻上。本质的纸花搁在手边,便利他入定结束后擦手。小福子大气都不敢出,谨慎在脚踏墩上候着,手里捧着笔袋。

小旗一愣,赶快道:“这哪儿成!总督也不成啊!皇上严令……”

小福子说:“楚王再金贵,能金贵得过皇上吗?皇上都没说甚么,贡献给老祖宗不是应当的吗?何况这事儿您别搁在心上,我保准儿开春前给您安排安妥,您到时候见了,收不收就是她的造化了。”

朝晖忍不住说:“说穷,可贿赂的银子都是大数量,干实事的全提着脑袋勒着裤腰带。这一趟入阒都,不如不来,让民气灰意冷。”

萧驰野也笑,笑得还坏,他说:“是啊,这不从速请你吃酒么?今后我们一块,横行阒都!”

劲风狂袭,萧驰野的酒热被冲没了。他在夜色里像头四下顶撞的困兽,马蹄声就是碰撞的巨响。他驰骋在空无一人的街道,暗中下扯烂了笑容,只剩冷而孤傲的沉默。

陆广白喝酒垂首,对边上的朝晖说:“……这般安排,清楚是在诛既明的心。”

自岁暮开端,阒都贩子上行人多戴着乌金纸裁的“闹蛾”。正旦节将至,平常百姓家中争做糕点与熟肉。宫中提早半月采办百官大宴的用料,光禄寺高低忙得脚不沾地,却让内宦捞足了油水。

“这还只是年初的‘碎银子’。”陆广白撇着茶沫,“我给你说个账。潘如贵手底下的小寺人,一年收的银子远超边疆千户卫所两年的军饷。大周年年用兵,每次户部叫我们出兵的时候,都是求爷爷告奶奶,恨不恰当作亲爹哄。仗打完了,我们就成了要账的龟孙子。”

潘如贵搁了茶盏,说:“倒也不急,我也不是爱财好色之人。你既然提起了楚王,那跟他一个脾气,浑得没边儿的萧二公子迩来如何样?”

萧驰野俄然坐正了身,说:“是了。以往户部拨得最快的就是中博六州的军饷与口粮,此次人死完了,钱不提,粮呢?边沙马队跑的时候,可带不走那么多粮。”

萧驰野打了个哨,夜幕中的海东青啸着声爬升下来。他打马疾策,座下战马呼哧热气,猛地奔驰起来。

“皇上不见我。”陆广白说,“陆家在阒都吃不开,八大师一贯把我们当大漠野人看,花家更是不正眼瞧。但是让我贡献潘如贵,我也没钱,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别的处所能垦军屯,好歹是个应急周转的体例,但我们边郡,黄沙万里,要田也没田。此次出兵疾行,两万人马路上吃的都是戚大帅的私银。我说句不好听的,幸亏戚大帅体恤,不然我的兵过不了天妃阙。但是戚大帅能有多少银子?她拿的都是老太妃畴前给她留的嫁奁底!她本身的私兵都要出去卖裤子了!户部每天跟我打太极,不作为么,搁着我的账,就是不拨银子,算准我陆广白土鳖一个没体例。”

花阁老哈哈一笑,说:“皇上圣明!世子,这但是豪杰出少年。”

禁军小旗谨慎地靠过来,说:“二公子是不是?我们才得了令。这天还没亮,检查也太早了。您明儿再过来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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