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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杖毙[第1页/共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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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川闭了闭眼,胸口敏捷地跳动起来。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咸德帝说。

但是沈卫没有这么干。

“纪雷审了几日。”咸德帝瞟了眼后边跪着的纪雷,“审清楚了吗?”

纪暮那具不成人样的尸身就是抽着他求生欲望的马鞭,他耳边仿佛还回荡着纪暮的声音。

沈泽川呼吸一滞,已经被架了出来。里头焚了香,却不显闷热。他听着几声断续地咳嗽,余光扫到了堂内两侧的脚。

纪雷叩首,说:“回禀皇上,此子发言讲得颠三倒四缝隙百出,这几日所供之事冲突重重,皆不成信。”

沈泽川下了马车,又由锦衣卫提着过了长路。鹅毛大雪吹在脸上,那带路的内宦皆疾步而行,并无废话。

潘如贵打量了沈泽川一会儿,说:“我们都是主子座下的狗,如果牙齿不那么锋利了,留着也是无用。晓得你有难处,可这都是你分内之事。眼下皇上要见人,这是谅解你们锦衣卫,你怎可再生抱怨。”

沈泽川甚么都不晓得。

“皇上……皇上!我父亲其心为国,是兵败后愧对家国,无颜再见中博父老,因此自焚赔罪!”

“皇上要的钦提重犯。”潘如贵并不接茶,“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入了大名鼎鼎的诏狱,由纪大人你亲审,竟至今递不出一张供词。”

沈泽川被杂役带下去洗濯,腿上的伤做了简朴的包扎,套上了洁净的棉衣裳。他由人摆布,身材行走不便,登上马车时费了些工夫。

“奴婢遵旨!”潘如贵当即领命,躬身退下来。

岂料咸德帝搁下供词,声音突然一冷,说:“竖子奸刁,企图欺君,留你不得!潘如贵,把他拖下去,在端成门杖毙!”

咸德帝神采稳定,说:“回朕的话!”

沈泽川蹬着那一角,用极力量下跺。但是他的腿脚有力,乃至没跺出声音,床板纹丝不动。盗汗用力地淌,背后的衣衫渗入了。

潘如贵到了明理堂前,檐下恭候的小寺人立即来迎,先为潘如贵解了氅衣,再为他换上盖面,随后接过潘如贵手里的暖手。里边已经通传结束,潘如贵在门边叩了头,说:“皇上,奴婢把人给带来了。”

“寄父。”这几日奉旨鞠问的纪雷哈腰说,“这便是建兴王沈卫的余孽。”

沈泽川眼眶渐红,他微微抖着身,泣声不语。

沈泽川仰首看咸德帝,泪如雨下,嘶声说:“茶石河一战,血流成渠,我大哥昏聩无能,却也守了三日。这三日内军情通报启东、离北,若无这三日……”

咸德帝看着他,问:“你是沈卫的儿子,又是茶石天坑里独一的活人。你有甚么要交代的?”

这已表白了皇上毫不姑息,定要彻查的决计。可谁这般大的胆量,在如许的景象之下仍然要铤而走险,想在皇上亲审前杀掉他?

咸德帝看动手中的供词,堂中不闻他响,只要沈泽川的抽泣声。在这非常冗长的沉默里,沈泽川的指尖已经掐进了皮肉里。

翌日天微凉,沈泽川便被重新提入大堂。门外风雪大盛,前几日冷脸相对的鞠问人正满面含笑,双手奉茶,恭恭敬敬地候在太师椅一侧。

这一躲成为了中博沦亡的开端,端州三城被边沙马队全数屠城,守备军士气顿挫,仓促南撤,统统人都觉得沈卫会在敦州与边沙十二部决死一搏,他却再次闻风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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