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暴雨[第2页/共3页]
萧驰野眉间冷然,却作一笑,说:“这事儿虽看似冲着你,实则倒是冲着宫中去的。如何,因为昨日收成太小,以是才出了樊笼,就要兴风作浪?”
“四万冤魂只多很多。”沈泽川轻描淡写,“他们既然怕死,又何必做人手中刀?这一场就算有人要算在我头上,我便要认么。”
萧驰野说:“现在这等景象,宫中既不撤回沈泽川的任令,也不过送安抚门生的圣旨。皇上的意义,你还不明白吗?”
“此事毒手,不好费事总督。”乔天涯扶刀一笑,“挨着我们锦衣卫,天然是该我们锦衣卫本身处理。”
潘如贵睨着那高仲雄,问乔天涯:“他不退?”
纪纲愁眉不展,看雨越下越大,说:“你托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安妥了。”
乔天涯说:“此事不好办,总督何必搅这趟浑水呢。”
“在这阒都当中,皇上最大。”乔天涯侧眸,“谁肝胆违逆皇命,谁就是锦衣卫的仇敌。”
“皇上――奸佞当道,忠义何存?!”
高仲雄见了这大名鼎鼎的‘花党’虎伥,不由挺身而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子监门生既然食君禄,便要忠君事!现在皇上身边尽是奸佞,再不……”
伞下轻笑渐起,他悠然地转了转伞把,又看向萧驰野的背影。
雨越下越大,门生们纹丝不动。
“好兄弟。”萧驰野说,“真肝胆。”
“实在你也没法置身事外。”萧驰野眺着雨里的门生,“彻夜死一个,便自有人算在你头上。”
乔天涯勒住高仲雄的脖颈,他喘气不上,挣扎着断续地喊出话。
沈泽川拢袖瞧着雨中的门生。
“总督。”晨阳俄然轻声说,“锦衣卫来了!”
“雨大寒重。”乔天涯扶刀的手指紧扣,说,“我差人送总督回府。”
“用牙咯。”萧驰野从晨阳手里接过伞,抖撑在头顶,顺道挡了沈泽川。他说,“你不是口齿锋利,怕甚么。”
“处理。”萧驰野状若不经地抬臂,搭住了乔天涯的肩膀,说,“镇抚要若那边理?一群手无寸铁的门生,何至于劳动锦衣卫。”
高仲雄胸口起伏,说:“总督大人,所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现在余孽羽翼未满,只要皇上肯收回成命,严办了他,也算是告慰中博忠魂!”
萧驰野说:“恰是不好办,才不能一锅端。这些门生皆是国之重器,少一个谁也担待不起。”
乔天涯跨坐在棚子底下磕瓜子,看着时候差未几了,抖袍起家,公然见得夜色里来了顶肩舆。
萧驰野暗道一声糟了。
高仲雄面露决然决然之色,说:“忠君之心促使!”
“那不能。”沈泽川眸微侧,对萧驰野心平气和地说,“我认人。”
“我是受忠信……”
两小我又堕入沉默。
沈泽川微微偏头,用一种甚是纯善的目光看着他,说:“二公子高看,我哪儿这等翻云覆雨的本领。既然是冲宫里去的,那现在甚么人盼着皇上和花家反目成仇,二公子不比我更明白?”
“我惜命啊。”沈泽川感慨似的轻叹,“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要报给二公子的东西,还多着呢。”
门生们见着缇骑,顿时一阵骚动。
“深谈如何敢。”沈泽川轻咳了咳,说,“如果谈崩了,再挨上一脚,我岂不是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