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螳螂[第2页/共4页]
“皇上不欲穷究。”沈泽川说,“为了保着楚王,才允了我出去。先生料事如神。”
“他是得了谁的号令?”
“朱紫就是朱紫,”沈泽川说,“乐子找的也与别人分歧,吃喝|嫖|赌一概不在眼中,非得与人玩。不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只要我陪二公子,那多无趣。”
“禁军不是废了吗?”沈泽川看着萧驰野的腰部与腿部,说,“但看他这模样,清楚是式微下工夫。”
齐太傅用肘压着小几,抠了抠乱糟糟的头,说:“兰舟,胡涂!太后想不到么,那他们五年前要萧驰野干甚么?有萧驰野在手,萧既明岂敢轻举妄动。阒都八大营对上离北铁骑打不赢,那启东守备军呢?戚家没事理掺杂这一场吧,为着‘忠君’二字,戚竹音也要出兵拦住萧既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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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沾了二公子的贵气。”沈泽川也看着他,谦逊地说,“若不是二公子脱手,我哪能出来呢?”
纪纲见沈泽川深思不语,便说:“当今圣上不是还没死吗,愁甚么!紧急的是明日,明日川儿便要去锦衣卫,正到了纪雷手底下,我担忧着呢。”
沈泽川说:“回禀皇上,葛叔是在等大内里的福公公。”
“皇上。”潘如贵也轻声说,“小福子命不敷惜,若楚王因着私怨杀了他,那倒罢了,只怕事情没有那么简朴。皇上出宫的日子少,可小福子出宫的日子多,楚王为何不挑别的日子,非得在明天呢?”
“我看着你,”萧驰野捏着马鞭,扯了嘴角,“就感觉很有兴趣,还要别人掺杂甚么。”
“那你呢。”咸德帝表示纪纲,“你说,他常日里,有没有提过甚么?”
沈泽川伏身叩了头,谢了龙恩。
“这阒都里边的事,到底得听您的叮咛。”潘如贵说,“等过些日子,魏嫔娘娘得了子,太后便再不必忧愁了。”
“与我没干系。”沈泽川又对他笑,“倒是与二公子干系大了。”
“既然是池鱼笼鸟,”萧驰野掸了海东青羽间的灰,“还装甚么安闲呢。”
“得了太后的令,”潘如贵说,“奴婢细心着呢。”
咸德帝咳了几声,说:“你被软禁于昭罪寺,每月自有大内拨发吃穿用物。你如何会与小福子有了干系?”
“一点小把戏。”沈泽川说道。
“皇上垂爱,准罪臣在昭罪寺中面壁思过。皇上不但施以圣恩,还赐赉了饭食。只是近些日子,罪臣风寒缠身,和着暮年的旧疾一起,每日更加难以起家。”沈泽川说到此处,似是伤怀,“大内虽拨了饭食,却没有药物。葛叔在昭罪寺中当值已久,见罪臣不幸,便求了出宫采办的福公公,为罪臣向大内讨了些药。有了此次,罪臣托葛叔求一求福公公,为罪臣购置些福油灯。”
沈泽川说:“这如何受得起?我为二公子找了很多朋友呢。”
“皇上自打上回病后,更加专断跋扈了。”太后走得迟缓,说,“沉痾之人,如何还能劳累国事。”
太后不说话。
太后由潘如贵扶着,走在水廊上。花香漪捧着新采的芙蓉,与奉养的丫环们远远跟在前面。
沈泽川不答,却不防那已经将近转过街角的人俄然勒马掉头,直直地对着他打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