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卷 琴过无情谁种谜2[第2页/共2页]

操琴之人知名指颤栗成影拨动琴弦，一长串麋集嘶哑短促之声过后，琴声俄然又转清纯，由缓到快铮铮切切声声如泉潺潺，琴声再无涓滴杂音，杀气顿时一空，代之的是醉人的美意，旋律窜改成流利而旷达，只要妙如天籁淳和之声反响不断，一股开阔意向油但是生。

阿九埋没在帽檐黑暗中的眸子灵敏转动，心机如电，沉声道：“我明白了，人说操琴一能熏陶脾气，二能以琴咏志。我听仆人琴声荡漾，当知仆人意在咏志，仆人琴声逼真之妙实令阿九叹服！”

急弹琴声如行云流水气势渐雄，屋内飘零的疾风一缓已恍若舒畅东风，琴声又似在嬛嬛陈述着一个国度从活力兴旺到蒸蒸日盛，泱泱大国，金銮殿中政绩斐然的一代雄主端坐朝堂之上，泰然自如的接管群臣佩服和万国来朝，奇珍贡品琳琅遍及，繁华满目……

帘外听琴之人仍凝立如石不动分毫，然埋没在帽檐深处的眸子却如琴弦颤抖般快速转动，说不清楚是被烛火摇摆地懵懵懂懂，还是被这琴声摧魄惊魂地肉跳心惊。

“懂琴之人皆知听琴便能知人肺腑，没有反差的曲子，当然有音乐之美，却也只能熏陶脾气，我若如此便与贩子凡夫无异；阿九，你明白么？”帘内之人的声音一如他富丽的穿着，温和文雅中又带崇高寂然之气，透出叫人不敢涓滴不恭的无形威压。

地上铺着一张代价令媛的鲜红素净波斯羊绒地毯，地毯上的图案是用真丝所织成的玫瑰花树，鲜艳的花朵栩栩如生，仿佛便有芬芳花香弥漫而出。

一片如烟乱世遍响过后，琴弦停止。

屋中两人俱是沉默，似在尽力聆听那渺渺远去天外的丝丝余音。很久，黑衣人方才缓缓收回沉浸流连之意，悄悄击掌，降落而又恭敬的声声响起：“此曲奥妙，琴声之绝直教人叹观止矣，只是为何前后旋律反差会如此激烈？”

这是洛阳城中某处的一座府邸，锵琴声如一阵疾风飘零，惊走了屋顶金黄色琉璃瓦上的百十只飞鸽，富丽的配房内，十根白净而苗条的手指如雨点般熟稔地高低撩动琴弦，高亢的调子短促的旋律似是隐喻着山雨欲来，奏出的尽是杀伐之意。

房中的橱窗、几案无不灿艳精美，靠墙一侧的一排雕漆紫檀木三彩柜中，各种金银器皿，陶瓷彩绘，书画名窑，琳琅满目。

帘静，声断，风亦停。

入门之处两处墙角别离设有产自邢窑的白净如玉的花草纹瓶，端庄而大气；正中是一座出于名家之手的飞瀑入涧连体雕塑，底托是入眼便觉古意盎然的青铜所筑，象牙为山、蓝珀为水、白玉瑶池、翡翠为叶，数种宝贵之物精美合流，巧夺天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