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故土他乡[第2页/共2页]

“客长，您要买点啥？”身穿青布长裤和斜襟短褂，浓眉大眼的小伴计，热忱号召进店的苏夜，“珍宝，符箓，异兽，还是丹药？”

心目中无所不晓的爷爷，终归有见不到之处。

沙弥神采青一阵，白一阵，终是破了心念修持：“我佛，不渡穷鬼！”

恼归恼，终归想着要替祖父还愿。

店掌柜左肘拄着桌面，右手重抚山羊胡：“我这儿有两种缩地符，一种耗损灵气少，另一种则是需求大量灵气。你想买哪种？”

穿过南城门，中间的墙体上有块黑石，内容便是这篇词文。

苏夜对和尚的了解，没感染半点尘泥，清楚瞥见沙弥去处，仍觉他是指导迷津。

店掌柜伸出被烟袋锅熏黄的食指，虎魄色眸子盯着苏夜印堂：“一张一锭银子。”

便如那首跑马商贩传授的《十八摸》，并非中原名曲，只是首官方荤调。

意欲攀附的庙堂修士，取出压箱底的宝贝，以远低于市场价的售价卖给多宝阁。

“我买缩地符。”

沙弥没等来香火钱，气恼放动手掌，问道：“这位施主，小僧何曾指导过你？”

小伴计闪了个身，指向西北方位的柜台，躬身道：“客长，您这边请。”

小六子唱一声喏，飞奔向店门口，热忱饱满地欢迎下一名客人。

“你这客长，好生奇特。”店掌柜拿起银锭，枯黄手指迟缓揉搓，“我要一锭，你也不知还价还价。”

四周白茫茫一片，看不见退路，也看不清来路。

右边嘴角挑起，倔强道：“佛门不渡穷鬼，我自渡便是！不靠任何人，我也能拿到木灵珠。”

败北的枝叶，吞掉了脚步声。

“小六子，你去忙吧，”柜台后边穿锦缎黑长袍，戴一顶圆帽，留山羊胡的中年人说，“我来接待这位客长。”

有兽，亦有人。

苏夜没上过私塾，读书识字，识世立观，皆是传承自卖货的祖父。

尚未踏进丛林，光是看着边沿地带可骇场景，便觉脊背发寒。

文圣孟扬曾在景和年间被贬黜时，在此地写过一篇《斑斓词》，后被史家和词人称为千古第一词。

氛围中的水元素变得浓烈。

初开张时便买卖红火，一向持续至今。

老夫乡音极重，便如那内城墙上雕刻的词文：清楚入耳入目，倒是难明其意。

说罢，将一小沓泛溢微光的缩地符拍在柜台，反推到苏夜身前。

苏夜面带迷惑看向店掌柜。

立足很久，再上行途。

“灵气耗损少的。”

不得已，只好返身出城。

苏夜抬头瞅了一眼，看不懂狂放的行书。兀自行至路边，向摆摊卖枣的老夫扣问去茶社的途径。

间隔木灵珠越来越近，古树的高度和粗度渐次递增。

苏夜辨不出是何种禽鸟，召出太初剑，屏息凝神，谛视声音传来的方向。

身披锦澜法衣的干尸，像是索命厉鬼，死死地抱住了他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