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谁还没点仇恨呢?[第2页/共4页]
秦臻挺起胸膛,深吸一口气,回道:“没错,我是冰原人,一个被杀尽父母、兄弟。族人,背井离乡的冰原人。”
“如果这是你身后独一的遗言,为父承诺你。”秦臻将手中的葇荑悄悄放下,为繁花清算着嫁衣上的褶皱,言道:“向家已灭,我族大仇亦报,秦某活不活着倒也无关紧急了,先人自有先人福,其他的事我再也不想多管,也有力多管。”
“莫非不是么?像我如许一个谗谄忠良、祸乱朝政、操纵女儿的奸恶之人不值得你们这些武林侠客肃除?”秦臻笑道,带着浓浓的挖苦。
剑无缺低头,眼眸微微展开,最后更是笑出了声,他并没有接过秦臻的话语,而是言道:“我先前已经说过了,您的大仇已经得报,那我的仇呢?”
秦臻宣泄完,已经满身湿透,满面泪痕,他抬头一叹:“万幸,秦或人终是不负众望,了结夙愿。你要报仇...就报仇吧,人生于世,谁还没点仇恨呢?”
“我秦族高低一万三千八百余老弱妇孺,皆死于向离阙一声令下!你说向家无辜?你说鱼命府无辜?那雪原上飘零的千万秦族孤魂无不无辜?!”秦臻声音由小而大,双目赤红,脖颈血管收缩,清楚可见,他切近剑无缺,悲吼着!若不是他脖颈出的伤口跟着身材的前移被划地更深,恐怕他此时已经抓住了剑无缺的衣衿!
秦繁花的棋路中正平和,他的却步步惊险,他喜好用起码的支出调换最大的好处,秦繁花却更喜好借局势安身不败之地。
“秦族,是向离阙屠灭的第一个冰原部族,就在我族青壮皆战死在防地上以后,他为了减少己方丧失,亲身领兵突袭了我族栖居地,一万余老幼啊!一万余人啊!皆被砍去头颅!皆被串成人棍!你晓得甚么叫人棍么?!你晓得是如何串的么?!”
“如何?你觉得冰原人长得会与你们有甚么辨别?食人的怪物?青面獠牙?”秦臻耻笑道,脖颈的血仍然在淌着,长剑再划进半分,他便只能血尽而死,他没有想要止血的意义,剑无缺也没有想将阿谁伤口划得更深。
剑无缺的眉眼神情与秦臻影象中当年阿谁小童垂垂重合,他手指颤抖的指着剑无缺,有些不敢信赖的惊呼:“你是当年鱼梦洄身边的阿谁小瞎子!”
“呵呵呵呵呵呵呵,牲口?”秦臻双肩耸动,收回渗人的笑声,如同有满腹的委曲堵住喉咙,直让人呼吸困难,将近堵塞。
“砍去手足!木桩从只剩上身的尸体穿过!如同你们南边的特产,糖葫芦,晓得么?就跟那带血的糖葫芦普通无二!我牲口?!我无恶不作?!我恩将仇报?!我心狠手辣?!”
笑声停止,秦臻不顾架于脖颈处的长剑,撑起已经发麻的腿脚,站起家来。就算双腿因发麻在止不住的颤抖,他仍然将腰板挺得笔挺,他缓了半晌,言道:“屠一人是罪,屠百人是牲口,那屠万人呢?人雄?”
剑无缺摇点头,轻声说道:“并没有死无全尸啊,或许是这个人间终是没舍得对这两个薄命人过分残暴,终究为他们留了一条活路。”
门如何开了?后院此时已经没有了下人,并且都在前院跪着祭奠追思,那这门如何开了?女儿啊…是你返来了么?
秦臻跨进房门,房内的统统安排都如秦繁花出嫁时模样,分毫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