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肉香[第1页/共3页]

此时的赵老夫，身心俱疲，每一次呼吸都伴跟着左腿断裂处传来的剧痛，那疼痛如澎湃的潮流，一波又一波地打击着他的意志。固然那妖艳刺目标红光仍在远处闪动，披发着令人胆怯的气味，但是在这钻心的疼痛面前，惊骇也仿佛被稀释了很多。毕竟，家属坟场就在那红光的方向，那边有着他最后的牵挂与固执，不管如何，他都要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但是，令人惊奇的是，先前那如烈火炙烤般的大地，到了此处竟变得暖和了很多。可那夺目而激烈的红光，还是肆无顾忌地晖映着，仿佛要穿透人的灵魂，令民气里充满了镇静与忧愁。此时现在，赵老夫的脑筋格外复苏，并非是那妖艳诡异的血光让他如此，而是从山坡上摔落导致腿部骨折所带来的剧痛，那如潮流般澎湃的疼痛一波又一波地打击着他的神经，使得他的身材不由自主地狠恶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湿了他尽是皱纹的脸庞。

此时的他，那里还顾得上辩白这块肉那里烧焦了，那里还没熟透，心中只要一个动机——吃！他伸开嘴，近乎猖獗地将蛇肉往嘴里塞，乃至都没如何咀嚼，便囫囵个地吞咽了下去。

也不知光阴的指针悄悄转动了几圈，赵老夫在一阵令人几近昏迷的剧痛中垂垂规复了认识。他刚一睁眼，钻心的疼痛便从左腿处如毒蛇般蜿蜒而上，刹时伸展至满身。他强忍着剧痛，低头望去，只见左腿以一种奇特的角度扭曲着，断裂的骨头刺破皮肉，鲜血汩汩地往外冒，在身侧的地盘上会聚成一滩刺目标血泊，与四周荒凉的气象相互映托，显得格外惨痛。此时，他正一动不动地平躺在山脚下一处埋没的山坳里，吃力地转过甚，抬眼望去，那诡异的血光在不远处闪动跳动，仅仅相隔百米之遥，好似恶魔的眼眸，在这昏沉暗淡的六合间披发着摄民气魄的光芒，让民气生寒意，惊骇如潮流般将他完整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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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美好的味道，莫说是现在被饥饿折磨得衰弱不堪、腹中空空如也的赵老夫，哪怕是那些常日里在繁华都会中过着奢糜糊口，早已对山珍海味司空见惯、乃至感到腻味的王公贵族和富豪商贾们，一旦闻到此香，也定会被其深深吸引，沉浸此中不能自拔，仿佛人间的统统珍羞美馔在这股香味面前都黯然失容。

赵老夫下认识地吞咽着口水，喉结高低转动，收回“咕噜咕噜”的声响。那香味愈发浓烈，丝丝缕缕地满盈在氛围中，不竭地引诱着他。

一块、两块、三块……直到三块蛇肉下肚，赵老夫那被油脂糊满的嘴角才艰巨地挤出了这三个字。

时候仿佛在这煎熬中被无穷拉长，终究，在那血光满盈的幽深处，他捕获到了一抹但愿的表面——一根笔挺的树枝悄悄地躺在那边。那树枝好像拯救的稻草，在这绝境中显得如此贵重。赵老夫心中燃起一丝微小的但愿之火，他想着，只要用身上的烂衣布条将这树枝与断腿略加捆绑牢固，或许就能稍稍减轻这令人几近昏迷的疼痛，让本身不至于在这荒郊野岭中被伤痛活活折磨死。

老夫紧咬牙关，双手抠进泥土里，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且怠倦不堪的身躯，一寸一寸地向着血光的中间艰巨地爬去。粗糙的空中磨破了他的手掌和膝盖，鲜血排泄来，在身后留下一道班驳的血迹。时候仿佛在这痛苦的匍匐中落空了意义，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究到达了目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