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易水蒹葭[第2页/共3页]
“好嘞。”
统统清算皆完。上路之时,身披大氅的越回望了一眼那苍茫的蒹葭易水,而后,便侧身上了马车。
“王后娘娘生前爱极了大漠孤烟,小桥流水,何如却被这深宫锁了平生,现下,连这骸骨灰沫也要囚困于那高山远顶之上,想必娘娘在天之灵定不会心安,以是,娘娘有遗言,另有望太子殿下帮其完成。”
正在牵马饮水的吕尚子瞥见立在寒水中心的高越,赶快跑了过来,隔着河水叫道:“寒水极凉,殿下这是在作何?”
葭絮渐消,风渐息,易水洲头,唯听河水叮咚,唯见皓月还是。
阔别皇城以后,便是一起萧索。北风吼怒,漫天的沙尘,各处的枯树枯草。人马在这萧瑟之地迟缓前行。颠簸的路途,越儿于马车中谨慎地捧着那坛骨灰,以防被摔毁。
水寒的目光一向跟着那远去的糊影,直到消逝不见,方才道:“他这一走,便是三载,于这深宫而言,这三载该是何其冗长?”
“无妨事,趁着月色,赶路罢!”
马蹄悄悄,身后的皇城逐步阔别。看着面前一望无边的田野,高越神采如常,蓦地紧拉缰绳,加快马蹄,策马奔腾在这广袤的田野。
耳边风声吼怒,他谨慎翼翼的拿起怀中着抱着的坛罐,细心的打量着。她爱极了自在,此处,洲头广宽,易水苍茫,正可用来当作安生之所,这吼怒的北风会很快将她的骨灰吹散,直至融入皓水・・・・・・・此地甚好,可高越却迟迟不肯放了她。人虽逝,若保存其灰骨,今后倒也有个念想,可绝情如她,竟然连这灰骨都不肯给他留下,只想走的干清干净。
“殿下切莫悲哀,秋藤来此,是想求太子殿下一事。”看着此时伤情的太子越,很久,秋藤方才道。
深山悠远冷寂,北风愈发吼怒清冽。越肃立门前,轻扣寺门,待闻声寺内传来脚步声以后,便停手,静候再一旁。不一会儿,寺门翻开,两位姑子走了出来。
越孤单河边,凝目看着这随风飘荡的蒹葭絮,凄惶悲怆之感涌上心头。而后,他解下大氅,蹇起衣衫,赤足涉江。
北风四起,吼怒而至,吹解缆后的葭草,成片的葭絮飘荡。此时,越蓦地扬起长袖,将手中的骨灰洒入风中。
“谢殿下。”
微光下,一个女子正在徐行朝这边走来,身影略熟谙。越定睛一看,待那女子走近,方才认出此乃楚服生前贴身宫女――秋藤。
秋藤跪地一拜,越见状,赶快俯身将她扶起。看着所捧着的骨灰,他压抑住心中的疼痛,沙哑道:“既是她最后一愿,越儿定会帮她完成。”
“这坛中所装的,乃王后娘娘的骨灰。”
一天的颠簸,终究阔别了风沙之所。现在,马车行迹迟缓,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冷风更甚,潮意渐浓。越儿不由紧了紧身上的大氅,以抵抗这彻骨之寒,手中的坛子在这寒潮之下愈发的冰冷,他将其抱在怀中,用体暖和暖着。恍忽间,似有寒水活动之声,不由心中一惊,细想这突然酷寒之气,便一把推开车门。
“秋藤姐姐,这是・・・・・・・・”越看着面前的秋藤,不解的问道。
山岗上,秋藤徐行靠近,并将手中所捧的坛子递与他。
听罢,越神采一惊,看着阿谁不起眼的坛罐,怔了很久,方才赶快将坛子接过,捧在手心,谨慎翼翼的打量着。坛身冰冷,那凉意从指间传到心底。他将坛子贴紧本身的脸庞,想去暖和她的骸骨灰沫,何如肉痛非常,眼泪在这一刻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