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行至东城[第1页/共3页]
“我只是山下村庄中的一名农家女子,并非华霜寺削发修佛的女尼,我娘也只是村庄中一名浅显的农家妇人,二十年前,东城时疾残虐,民不聊生,那天葬台和尚玄虚定居于山下小屋为民专除疫疾,于此地这两年内,便结识了我娘。阿谁时候,因疫疾之故,我娘成了孤儿,本就患疫的她为了活下来,只得流落于东城街头乞食,翌日,疫疾发作的她昏倒于街头,幸亏那玄虚和尚路过,方将她救下,带回了山墺小屋医治;阿谁时候,一个孤苦伶仃,饱受疫疾折磨的女子,俄然被一名和尚如此细心顾问,除了感激以外,更多的还是芳心暗动,一个月后,我娘已然病愈,何如此时,尚在及笄之年的她却不肯拜别,只求留在那拯救仇人身边为他洗衣做饭,以酬谢恩典,面对如此荒唐之要求,不知那玄虚和尚是念在我娘孤苦无依,还是于这一月的相处中也对这女子动了情,他一个修行削发之人竟然应允我娘留下。”
“公子,我和慕容少爷克日连跑了郢都周边七座城,给他们送去了驱疫的药材,现下,四周疫疾已去,患疫百姓也都已病愈,回东城这一起来,城郊阡陌之上皆可见来往的百姓,再也不似当日的荒凄了,公子就放心罢。”
“这么多年了,你还恨他吗?”越也定定的望着她,沉默了很久,方开口问道。
“游子思亲当回籍,举目无亲在生地,伉俪相亲甜如蜜,儿思娘亲黄连苦;茯苓切片三分白,朱砂研粉一片红,金银花开连珠串,小小葫芦七小巧,此句虽短,却饱含人生之苦,忧喜并蒂,那和尚于山墺当中驱疫之时既能写出此言,想必他定是心有所思,才会提条记之,这一字一句间所暗含的酸楚与无法,想必仪容徒弟定会比我感之更深,怨偶然,恨偶然,唯那拜别之人还能返来,才是最好。”
“········”
“仪止公子回东城不过才三日罢了,三日内,城中之况已大有好转,只是现下恰是傍晚之际,世人喝过汤药早已回屋去了,遂这长街才是一副荒凄无人之况,回城旬日之言我想慕容公子定是记错了。”面前这少年剑眉星目,一副丰神俊朗之状,但何如他常常瞧着自个儿身边的仪止之时,眼角眉梢都流暴露挑衅之状,仪容见之不解,遂开口替他得救道。
那慕容昌胤转眼瞧着这开口说话的女子,只见她一副尼姑打扮,未施粉黛却语笑嫣然,辞吐间天然透暴露一副萧洒大气之态,令人佩服却也难以摸清秘闻,如此一来,正当年少的他不由面上发慌,正暗想着该如何回应,却只见那女子已经轻笑着徐行拜别,望着那才子倩影,他不由松了口气。
“仪止原是留意过此事,但细思未得其果,更是不便多问,遂只好不了了之。”他望着那立于山岗上的身影,喃声道。
“我每天打扫那山墺板屋,是为了我娘,与那疯僧无关。”仪容淡然道,“他害我娘于那深山野林中等了一辈子,自个儿却独走四方安闲清闲去了,当真是不公。”
朝阳渐升,微光覆盖着整座城池,城东街头青烟燃起,药香四溢,十八里铺的百姓的皆携箸碗奔了过来,列队争抢着汤药,越立于木桶前,耐烦地为他们施发驱疫之药,世人皆立于侧,瞧着这番热烈的气象,瞧着这逐步规复活机的都城,不由倍感心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