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回宫途中[第2页/共3页]
归去那日,东城街道立满了拂晓百姓,华霜寺众姑子也皆下山相送,世人一起随行到城门口,高越与方丈好生酬酢了几句,待俯身拜别后,方侧身上马,跟着军队策马出城。那身着披风的年青男人,意气风发,随军一起行至东城郊野,何如却于阡陌之上瞧见了一个熟谙的身影,垂柳的掩映下,那少女侧影清浅,鹄立于此极目张望的模样实在让民气生垂怜,越心间动容,便猛拉缰绳,任马于荒郊田野嘶鸣。
门路崎岖,世人骑马缓行了三日,方才邻近皇城四周。那易水河州,葭草丛生,皎白的葭絮漫天飞舞,飘飘洒洒,车驾行至此,倍感寒意犹盛,皆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坐于马车上的高越浑身蓦地打了个寒噤,顿时心生惊觉,便侧耳细闻,公然,模糊间有水流的声音,其间还异化着风吹葭草的纤细之声。
“未有不舍,只是徒生了愁绪罢了。”
陋亭中,不舍离别的小葭儿紧抱着即将拜别高越,沾满泪水的脸颊紧贴在他的脖颈上,嘴里喃喃的念叨着此句。此时的她,惶恐无助的模样,仿佛还是当年初见时阿谁垂髫稚气的孩童。越心中不忍,只得任由她趴在自个儿的肩旁上肆意抽泣,待她哭累了以后,方才将她扶起,并抬手细心轻擦去她那脸颊上的泪水,而后柔声道:
高越听罢,于山岗上转过身,抬手朝她一拜,道:“当日是仪容徒弟带高越到玄虚和尚的故居,又是徒弟替高越揭了那郢都求医问药的布告,如此,高越才气偶得玄虚和尚所留的驱疫之方,才气立这为民驱除时疫一功,从而得了民气,指导之恩,高越定当服膺于心。”
“仪止哥哥,不要走·······”
“殿下,此地寒凉,还是早些回马车上歇着罢。”
“不知越儿要祭奠何人?”
“此时站在徒弟面前的,既是高越,也是仪止,此二者,究竟该以何种身份皆由徒弟来决定,如果高越之名让徒弟有感不适,那么今后,在徒弟跟前,我便一向都是那山野村夫仪止。”
“嗯。”那小葭儿点头应道,闪着泪光的杏眸愈发清冷,终破涕为笑,欢声道:“那葭儿等着仪止哥哥返来。”
“会回。”他一口承诺道,随后顿了很久,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方又沉声道:“以是葭儿要好生留在此地,待统统平复后,仪止哥哥定会返来,来接葭儿一同拜别。”
瞧着那清浅的身影消逝于夜间,很久,越方才缓神回眸,现在的他,独立于山岗之上,任夜风拂起衣袂飘飘。
“如此甚好。”听了此话,仪容打趣道,而后,她瞧着面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浅淡的笑容逐步凝于唇角,本来萧洒淡然的她面对这即将拜别之人却如何也道不出分袂之语,如此怔望了甚久,方于山岗上单独回身,瞧着眼下四合的暮色,那都城的房屋被夜色覆盖,仅剩一片乌黑,星点的烛光于其间幽闪,她故作轻松之态,遂又抬声道:“这指导之恩,不值得殿下服膺,不过殿下可觉得仪容做一件事。”
那赋性桀骜的少年听了此言,不由深感讽刺之意,他不由抬眸瞧着高越,见他神采一如平常,眉宇舒淡毫无轻视之意,又暗想他夙来淡然平和从不可挑衅之事,便放下心来,垂眸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