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许厝埔[第4页/共4页]

“他们，呜呜，他们把我奶奶给我的压岁钱放到石狮子上面了……呜呜，我拿不出来……奶奶会骂的……”

“王黄爱汶，王家的大少奶奶。”

干妈的旧屋门关得紧紧的。门顶框的铁架早已经生锈了，连玻璃都有裂缝。

“这女的……谁啊？”为甚么，我的语气会变得如此酸涩？

那群小孩子排成了一排，挡在了路口，生硬着，像一具具没了魂的尸身。

最后，还是老太太先笑起来：“哎哟，本来是找她的呀。她很多年前就不在了，三楼最右边那间。不过，现在换人住了。”

我用力地抬起石狮子，终究移了点位置。仿佛闻声甚么声声响了下，昂首楼道里的一盏长灯忽明忽暗，而后燃烧了。

许厝埔很近，不过十来分钟的脚程。南亚热带的阳光像鲜奶一样甜腻，洒得到处都是。因为旧城改革，本来的菜市场已经搬到新区那边了，长年遮挡在店面上方的彩色尼龙幕布也被拆得七零八落。我闻着残留的鱼腥和饱满的阳光糅合在一起的味道，表情垂垂地转好了。

一点一点……就要够到了……

和她道过谢，我就上了楼。石阶中间好几处石头掉落，都看得见深红色的土了。

无数的声音从四周八方向我涌来，整栋楼房仿佛天国普通到处是哀嚎声、谩骂声。

“不要。”

孤零零的一栋三层高的石头房，位于西南的角落，整面外壁都爬满了登山虎，像是好久没有人清理过的模样。

我不由浅笑，仿佛回到了高中期间，每天夙起背一段新观点英语。

“哦。”我瞥见谦叔正朝这边走来，自发地退到一边去。

“二少爷……”谦叔叫道。

二楼的人也来叫我。另有阿谁老太太，牵着小男孩，站在二楼楼梯口，向我招手：“你下来啦，要不要到我家去坐一坐啊？如何了，你……”

我转头看了看王衍之，“他”的眼神很安静，一向目送着阿谁女人远去。

他们的欢声笑语在我的一句问话以后戛但是止。

他点点头。

“那你为甚么不投胎？”

这时，从楼梯上走下来一名老太太，穿戴紫红的改进旗袍。小男孩一见她就不哭了，乖乖走到她身边，牵住了她的手喊：“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