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页/共3页]

公然不消一会儿工夫，那司礼监的小寺人就皮笑肉不笑地捏着几本账目过来。“冯公公真是好善心，告老后竟用了这么多银钱去做造桥铺路之事。此等造福百姓之行，实当禀明陛下，也赐冯公公个一品铛铛才是。”

张四维探头去看，内里躺着的人发丝敷面，手脚都被沉重的桎梏缚住，很难辨认究竟是谁。他躺在脏污的地上，牢内别说御寒的被褥，就连稻草都没有一根。

申时行刚好出来倒茶添水，撞见了捧着书看得津津有味的余有丁，不由笑道：“丙仲又寻了甚么贩子本子来看？里头讲了甚么？”

这里头另有另一层未申明的启事。冯保深得李太后的欢心，如果他去处李太后讨情。李太后一发话，朱翊钧为着孝道，只要作罢的份。

司礼监和东厂原是冯保所管，他深知这些人的本领。看来此次果然是天要亡他。

一向寂静不语的张四维此时说道：“臣在宫外，也有耳闻。冯保家财产可敌国，若当真来路不明，的确该籍没，以儆效尤。”

冯佑当初只当兄长是用心夸大究竟，固然嘴上说得好听，内心并不当一回事。以是他瞒着兄长和儿子将五千两藏在了冯家的祖坟里，等着风头畴昔以后再拿出来用。可面前这阵仗让他晓得本身的兄长并未欺诈本身。逃脱不得的他，只得祷告自家账房有些本事，将那五千两银子的账目给做平了，别叫人给看出来。

冯保已被上太重刑，身上本来的细棉布衣裳被鞭成一条条的血污布条，挂在身上，两条腿的股骨从皮肉的覆盖下破出，白惨惨地露在内里。

寺人握着珠帘，心头千思百转。他拿着珠帘的手，背在身后，喝道：“冯保勾搭朝臣，结党营私收受贿赂，把持朝堂用心叵测！赃物在此，冯保还不束手就擒！”他朝千户使了个眼色，“抓起来！”

“不晓得。”冯保云淡风清地抛清干系，“许是家教不严，被底下人私拿了去花。还请千户替我查出此人，以正我冯家之风。”

狱卒在最内里的一间牢房前停了下来。他正筹算取下钥匙开门，被张四维拦住了。

冯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身上的盗汗还没干透，内心直道完了完了。

冯佑腿软得差点就跌在地上，还是冯邦宁暗中将他扶住，在他耳边道：“父亲，稳住！”

冯保在宫里干的就是察言观色的事儿，见冯佑盗汗直流，不断颤栗的心虚模样，便知此中枢纽。他不由心中怒骂。这个自作聪明的蠢才！

狱卒起家的时候踉跄了下，传闻是来看冯保，当即在前面带路。

张诚忙道：“现在冯贼已无任何职身，那里能等闲便入得宫来？主子现在掌管着东厂，不消那厮靠近，当下就给缉捕了。陛下大可放心，宫禁自有主子在。”他眼含热泪，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若那贼不吝以命相博，主子也定会挡在陛下身前，便是拼了这条贱命，也要保全了陛下。”

几今后，张四维正于内阁措置政务，便见余有丁捧着一本书出去。他用余光瞥了一眼书皮，嘴角暴露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来。

狱卒点头哈腰地应下，躬身送张四维分开后，他又回到内监将昏倒中的冯保拖出来，拿着沾了浓盐水的鞭子好一顿打。

狱卒觑着张四维，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甚么。可叫他绝望的是张四维重新至尾都面无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