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三[第2页/共3页]

“笑儿，你再说一次，你再与我说一次。”沈沐不罢休，每一次靠近都能欣喜地往前挪了一小步。

（三）

地上的沈沐震了震。

（二）

桌上大红的两支蜡烛，烛火摇摆了下。蜡烛中间，放着一只系着小红花的秤杆。凤熙站在桌前寂静了阵，方才拿起秤杆。

城里人皆说，凤府恶霸少爷凤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恶事干得噼噼啪啪响，乃城里顶恶的恶霸。

我昂首看了看他，本想安抚两句，却找不到话说。我眼神不慎瞟到他身侧站着的师父，却见他正也低掩着端倪温馨地看着我。

（四）

我手里的黑伞动了动，我与师父便跟着过了洞房去。半路上，颠末端一个院子。院子里一颗大树下，一抹淡紫色的娇小的身影坐在那边瑟缩着肩膀，一抽一搭的。那颗大树，我另有印象。夜晚会有青青亮亮的萤火盘绕着飞；树下会有一群女子起舞追逐，时不时回荡着几声清脆的娇声笑语。

只要我，非常漂亮地跟着沈沐坐着房梁上，听他苦诉。

我看着满河的白莲灯，道：“初初在茶馆里听你平话，说得挺好。”

师父早已飘去了大堂那边，说是想看看人间结婚要如何个热烈法。大略他是见惯了仙界的仙婚，没见过人间的凡人结婚罢。

我当真不晓得是他凤熙欺诈了世人还是世人欺诈了我。

我看着他点头叹了口气，与师父道：“师父，且过了本日罢。”

我安抚道：“凡是总有因果。”

师父不动声色地变出一把小黑伞来，与沈沐道：“出来罢。”

恶鬼沈沐被师父的仙法镇住，跪在地上转动不得。

他一下笑一下哭的，像个疯鬼。

天气亮了些，河里的白莲灯灯芯里的小蜡烛早已燃尽了去。一盏一盏，白净得很。

师父面色沉稳道：“你可晓得你乱了鬼界和人间息数，理应前去鬼界受罚？”

人间吉时一到，岑笑蜜斯便被拥簇着上了一样红彤彤的花轿。

沈沐怔怔地看着我，道：“你晓得？”

我指了指河里的灯，道：“你附身在凡人墨客的身材里，早就与恶霸有所打仗，你竟会不晓得？你竟会不晓得这满河的白莲灯他是为谁而放？”

岑员娘家到处挂着大红大红的锦花，府里上高低下装点得格外喜庆。丫头小伙们端盘的端盘、抬礼的抬礼，全乱作一团。

我与师父带着沈沐去了岑员娘家。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我与师父面前，不住地叩首，嘴里含混不清道：“神仙大慈大悲神仙大慈大悲，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帮帮沈沐！”

师父道：“此事便到此为止了，为师现在便让鬼界的鬼差前来拿他罢。”

他苦笑一声，道：“是啊，直到将将我方才看破，想明白了过来。凤熙说我欠他一盏白莲灯，不错，我果然欠他。当时笑儿看的不是我，而是我手里的那盏白莲灯。”

我俄然想起前次偷偷跑到恶霸院子里瞧恶霸的小女娃。她连同她的那些姐姐们，大略真是被恶霸抢返来的。

我俄然感觉，师父就算身为上神，亦轻易八卦。

师父在我边上，俄然出声道：“现在她们各有归处，弦儿不必伤怀。只是可惜了那一树的萤火。”

可现在，全部院子里皆房门紧闭，除了树下坐着的阿谁，再无多余的人影。这风景与几天前的夜里，相差甚远，竟有些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