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十三[第3页/共4页]

陌辛梓问：“溪羽，小梓儿最都雅的时候是甚么时候？”

“你小师妹说了”，陌辛梓俄然打断溪羽，哽咽道，“你小师妹十足都说了，就算你变成一个凡人，你我也长生永久不得再见，你何必要欺瞒我。既然如此，你又何不低头认个错？”

陌辛梓俄然将小团子的脑袋摁进怀里，顺着他的后背，喃喃道：“暖儿，我们一起归去等爹爹好不好，等他回家。”她双目倒是看着断仙台下的缭缭青烟，云淡风轻，极尽和顺。

整片大地上，回应他的只要吼怒的黄沙与铁索的衰老声。

只听天君道：“昆仑山司战神君座下第一弟子溪羽，屡犯天条执迷不悟，罚剔除仙骨肃除仙籍，堕入循环永久不得再返仙界。行刑――”

陌辛梓垂下视线，扬起唇角，道：“本来我在你心目中，是一朵昙花。”

那边，传来他清脆空灵的笑声。他道：“昔日西天如来佛祖曾看破了溪羽的命劫，道溪羽很有仙缘却全凭造化。现在溪羽该好好感激此等造化。溪羽活了九万余年，实在不抵人间数个日月。承蒙天君大恩厚爱，多次赐与溪羽机遇让溪羽悔过得以重返仙界，但溪羽连人间凡情都未曾参透，又有何颜面持续存于仙界。还望天君开恩，剔除溪羽仙骨，让溪羽堕入循环。不求长生不老死，只求做一介普浅显通平浅显凡的凡人。”

天君止住了行刑，沉着脸看向断仙台。

俄然，两道青烟缠上了陌辛梓的脚踝。

“那又如何样？”陌辛梓咬紧嘴唇，“那又如何样，忘了便忘了，忘了有何不好？有何不好？”

“低头认个错……”溪羽呓念，“他们便会要我长生永久健忘了你健忘了暖儿，做一个无情无义无欢无欲的神仙……”

顿时空中又是一阵黄沙满盈。

小团子道：“好。”他又尽力抬开端来，看着溪羽，糯糯道，“爹，你快下来。我们回家等你。”

“小梓儿，你要干甚么？！小梓儿你想干甚么？！过来，快过来！”他俄然扭动着身材，大力地拉扯着缚着他的铁索，惊骇地大喊。

“小梓儿……暖儿？！”溪羽回过神来，双目瞳孔收缩，顿时气急道：“你们来这里干甚么，你们来这里干甚么？！不是说好了，在家里乖乖等我的么，为何要跑到这里来！”

陌辛梓顿了一顿，又道：“现在，罪人溪羽还是执迷不悔，罪人陌辛梓便替他悔。以是，以是罪人陌辛梓哀告神仙大人，让陌辛梓代他受罚。”

小团子红着大眼睛，眼眶里裹着泪水，扯了扯陌辛梓的衣袖，软软道：“娘……”

我从未见一个凡人能跑得那般快。一个凡人女子。

那一刻，我使出满身力量冲石柱上的人大喊去：“溪羽――！你认个错又如何样！你认个错又能如何样！！”

风渐渐温馨了下去。黄沙散了，不再刮得双眼涩痛。

“不要――陌辛梓！！！溪暖！！！你们在干甚么，给我返来！我不要顶罪，我不要你们代我受罚！我悔！我悔！我全数都悔！你想我如何悔我便如何悔！”溪羽吃力想挣开铁索，吼道，“放开我！快放开我！你们没瞥见么，他们落下去了！快，快放开我！他们是凡人之躯啊，你们这群神仙都瞎了么！！！都瞎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