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番外之宁宁（五）[第5页/共6页]

因为有客，以是屋里罕见的点着蜡烛，照得满室透明。

要晓得薛庭儴虽是学过四书，倒是只懂外相，并不懂经义。可方才他连着说了两句话，都是四书中的，且若非晓得经义，又怎能拿出来损人。

正房这里, 公然酒喝得正酣。

“亲家公，我敬你亲家，可这里倒是我薛家！”

“可！”

招儿再也说不下去了，近乎落荒而逃地跑出这家书肆。

“君子不镜于水，而镜于人。镜于水，见面之容，镜于人，则知吉与凶，不过想来亲家外公是不懂这句话的。”

杨忠笑看着薛青槐，也并未含混，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又吃了几口菜。趁着当头，薛青槐忙给招儿和薛庭儴打眼色，让两人从速走。

“这就是你弟弟？长得倒是漂亮，就是稍显肥胖了些。”陈老板是个年逾四十，留着一绺山羊胡，浑身风雅的中年男人。穿一身文士衫，不像个做买卖的老板，倒像个读书人。

屋中一片沉寂，只要杨忠喘着粗气的声音。

“赫！瞧瞧！这还真是不一样了。”

便是讲做人，也是讲办事，同时也是借贤人言调侃杨忠没有长辈的仪范和度量，为了包庇外孙竟然出言刁难小辈。

薛老爷子的神采非常欠都雅，他方才因为对方的身份一向容忍，可薛庭儴说的没错，屋里坐了一大师子人，都是姓薛的，千万没有姓杨的来经验人的事理。

“你——”

薛青槐没有接腔。

可她并不感觉这是小男人的错，连能够练字的纸张都得抠着用，字能写好？也就是那次她才发了狠气，收了菜去镇上卖，攒了一笔银钱给薛庭儴买了人生中的第一刀纸。

以后，他在店中伴计的引领下，去了店铺前面的一间屋子里。

薛青槐明白老爹说得啥意义，可这话他可不好接腔，只能别别扭扭隧道：“说不定年老迈嫂也不晓得亲家公会闹这么一出。”

“亲家公！”

“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大房两口儿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将杨忠往外搀，而杨忠仿佛也真是醉了，嘴里喊着你就真放手不管了的话，跌跌撞撞被两口儿扶了出去。

“你不感觉这儿是个好处所。”

薛庭儴在屋里也听到内里的动静, 走了出来。

“照你这小毛孩儿的意义，我一个做长辈的还说不得你这小辈了？”

“哎，我这就让她来清算。”

只是他的字……

“爹，你快别说了，我搀您下去歇着。”

当初招儿心疼薛庭儴，就攒了些钱来给他买练字的纸，谁曾想这纸比她设想中的贵多了。哪怕是那最劣质的黄竹纸也要四十文一刀，而那天招儿网罗了身上统统钱，不过只要三十文。

这么想着，她忙背着身对陈老板做了一个手势，将他引到一旁，才很小声对他道：“陈叔，如果我弟弟字真写得不好，你能不能……”

整整一刀，而不是从薛青山或者薛俊才手里做模样恩赐给的几张。

这时候去能有甚么功德？

“可……”

满嘴的酒气直朝薛庭儴面上扑来，此中还异化着一股各种菜食掺杂在一起的怪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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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字是他写的？”陈老板讶异地看了看薛庭儴，又去翻手中的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