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内院杀伐[第2页/共3页]

茂春园位于内院东首，隔开一堵墙便是西花厅，匾额上虽提了个“园”字，但实在并无甚么林石造景，只是一所带三间屋的小院子。府中每常筵请开席，这里便作夫人蜜斯们换衫补妆之用，常日里并无甚么人，只派了个老婆子每日洒扫看管。

可骇的是侯夫人看她的眼神，不是气愤的，没有火焰，却像是湖潭，完整看不出有任何颠簸。

气怒攻心下，侯夫人恨不得就要踹门出来，将这废弛家声的贱／人拿住，然后远远地发送到南边的庄子上，这辈子再也不要瞥见得好。

侯夫人叹了口气，“媳妇想着，本日是母亲的大日子，过来给您贺寿的来宾少说也有四十来桌，倘若让人晓得我们府里有过人的怪病，冲撞了客人，总不太好。是以便自作主张，令人将蔷姐儿送到了媳妇陪嫁的庄子上去。蔷姐儿不在，明日芜姐儿是要待客的，媳妇怕她也不当了，便让芜姐儿先歇在我那的西厢，今儿早上让人清算出了拢翠阁让她住。”

侯夫人收回冷哼，“照顾不好主子的主子，要来何用？都遣出去，发卖得越远越好，立时去办，如有哭闹轰动了旁人，惟你们是问。”

这几个婆子都是侯夫人的亲信，做事敏捷，果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收回。

顾明蔷却感觉那声音森寒极了，像最锋利的冰棱刺穿她骨肉，破裂她身上每一寸肌肤，她猛得扑到侯夫人跟前，眼泪如同泉水涌出没法止住。

雪素出去回话，“季婆子去探听了，说是八蜜斯得了痢疾，怕会过人，移到侯夫人陪嫁的庄子上去了，月锦阁不好住，九蜜斯的人也搬出来了。”

这屋里生冷，她身上只穿了里衣，本来还能窝在棉被中取暖，现下被婆子绑在床头，没有锦被粉饰，腊月寒天，恰是一年最酷寒的时候，她浑身被冻得颤抖。冻一冻，不过得一场风寒罢了，养几日就又好了，这倒还不算甚么。

她刚服侍着侯爷睡下，新近拨去把守明蔷的丫头豆绿便来回禀说，八蜜斯有些不对劲，甩脱了仆妇单独跑了出去。等她来到茂春园，推开这紧闭着的门时，谁曾推测入目会是面前这等不堪场面。

等措置安妥了，侯夫人这才整了整神采，排闼而入。

明萱向来睡觉不实，半夜被外头轻微的动静惊醒。

顾明蔷的手腕并不高超，可毕竟是让她得逞了，这令侯夫人越加气愤。

顾明蔷完整愣住，待反应过来时，嘴上又让婆子给堵了个健壮。

第二日晨起，明萱去安乐院存候，刚好侯夫人在说昨夜的事，“蔷姐儿的乳娘从外头带了些不洁净的吃食出去，许是吃了这个，蔷姐儿前几日便有些闹肚，不舒畅了好几天，原觉得养几天便能好的，谁晓得昨儿夜里俄然烧起来，豆绿来禀，媳妇儿恰好还未歇下，便请了医正来看。谁晓得竟说是痢疾，会过人的。”

侯夫人俄然笑了笑，“好，蔷姐儿甚么都听母亲的话，那就最好了。”

她对着身后几个细弱的婆子说，“出来把他们分开，不管表少爷神智是否清楚，都替他穿好衣服悄悄地送回劲松院。不要闹出动静来，如果八蜜斯要哭要闹，塞住她的嘴，将她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