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雀占鸠巢[第1页/共3页]
马车一起行至建安伯府,明萱下了车,瞥见街头巷口已然停了好几部马车,看那些徽标,夙来熟悉的那几家亲戚应是都到了,门匾上扎起了白花,门前两座石狮子身上也铺了白绸,丧灯和白幡皆已经高高挂起,模糊有哭声从里头传来。
梁家二老太太也陪着她哭了几声。“茹姐儿也是狠心,如许两个聪明懂事的哥儿,她也忍心就如许扔下了。”
她转脸抹了把眼泪,恰瞥见门帘轻动,闪出一个清雅娇丽的身影,便忙说道,“萱姐儿到了,你可擦把眼泪吧,不然她如果见你哭成如许。定也要跟着难过的。这便罢了,倘若你是以有个头疼脑热,或者那里不好,她是独独只要你这个倚靠了的,你倒让她如何是好?”
严嬷嬷忙道,“七蜜斯说是去担水的路上不谨慎摔了一跤,割破了点皮,庵堂里已经有比丘尼给她上过药了,几日便能好的,不碍事。”
马车微动,在这峻峭山势中略显颠簸,严嬷嬷脸上神采变幻,她低声说道,“前几日八蜜斯从南郊的庄子上返来了,因着月锦阁上回被封,直到这会还未曾清算好,九蜜斯的拢翠阁里又堆满了东西住不得人,侯夫人便发了话,让八蜜斯在漱玉阁先借住几日,等月锦阁拾辍好了再搬归去。八蜜斯在,丹红不好走开,以是便未曾来。”
不过几年间,她已经接连送走了三房的儿子媳妇和二孙女,这会子大孙女又赶在她之前没了,这等苦楚表情,确切令闻者悲伤见着堕泪的。
朱老夫人摇了点头,“禄国公夫人与我一样内心难过,还帮着你大伯母忙前忙后,我却去躲懒歇着,不像话的事。外头两个孩子哭得不幸,我受不住,便跟着你姨祖母和梁家二老太过分这儿来坐着,也是一样的。
严嬷嬷撩起车帘,满脸焦切地盯着紧闭的庵门,过了好久,紧紧合上的门扉俄然“吱呀”一声开了,从里头走出个边幅娟秀的沙弥尼,她定睛一看,见是明萱,便仓猝迎了上去,唤了一声,“七蜜斯。”
朱老夫人闻言。忙抬开端来,低低地唤了声,“萱姐儿,过来。”
朱老夫人双眼红缟,已经哭过一阵,这会正在西厢紧抓着东平太妃和梁家二老太太的手哽咽,“茹姐儿是我跟前头一个孙女儿,自小养在我身边,我只盼着她一辈子安然喜乐,可谁推测倒是白发人送了黑发人,我这内心难受啊。”
她整了整神采,将双手掩在袖口中,任由严嬷嬷扶着,缓缓进了门。
不是不想拦,是拦不住。
明萱明白严嬷嬷顾虑,苦笑着说,“祖母身子不舒坦,我定不离她摆布,到时候藏着些也便罢了,不会有事的,嬷嬷莫要担忧。”
如果平常小伤,天然不必包得那样厚的,可见七蜜斯掌心的伤,毫不是磕破点皮那样简朴。伤成如许,藏都藏不住的,建安伯府上来交常常那么多人,不免又要生出一番闲话来,七蜜斯屡经退婚,名声上头实则千疮百孔,已经再接受不起一星半点的打击了。
这时,门帘打起,有小丫头仓猝出去通传,“辅国公夫人到了。”
这语气中有着欢乐与顾恤,可不过转眼,她的神采却突然窜改,“您的手是如何回事,袍子上的血迹又是如何来的?七蜜斯,到底产生了甚么事,如何会如许?”
明萱眸色忽明忽暗,过了很久才低叹一声,“总不会是甚么功德,祖母不管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