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惊[第3页/共4页]
祖母的顾恤宠嬖,是她在侯府安身的底子。
本来隔了个房头,她并不肯意多事,可这会动静闹得那样大,漱玉阁离得如许近,她又刚好未曾入眠,若不令人去问问,不免遭人诟病她脾气凉薄。
她想了想俄然昂首问道,“这几日府里可来过甚么特别的人未曾?”
永宁侯府在室的蜜斯中,六蜜斯和清平郡王世子已经定了亲,是因世子母孝在身才延了婚期;九蜜斯生母是花楼魁首,一向养在外头,前年才接回府的,出身太低,难以得进高门;十蜜斯明芍也是二房嫡出,二夫人精干,必不会令女儿低嫁;其他几位都还年幼。
不幸顾明茹侯门令媛女,只因父母贪念,遇人不淑,嫁畴昔不过七年,便要香消玉殒了。
顾明萱几不成察地叹了口气,顾家三房已经名存实亡,她既无财帛,又无势可借,便只要以这份傻劲去搏一搏了。
到时来宾云集,府里几位公子蜜斯送的贺礼,不免要被拿出来比较。
祖母寿诞期近,她不肯给功德的婆子们乱嚼舌根的机遇。
她皱了皱眉,对着雪素叮咛,“叫门上季婆子去探听一下,到底产生了甚么事。”
她抿嘴,“漱玉阁上高低下,全指着你筹划,你如果病了,那我该如何办?”
这些事,永宁侯和夫人又岂能不知?
身后侍立着的雪素忙将手炉递过,又把筹办好的热茶沏上,“这天寒地冻的,蜜斯又抄了大半夜的经籍,即使是对老夫人的一片孝心,可也要细心身子,快先喝口热茶暖暖胃。”
侯爷拿出了先帝赐下的丹书铁券才保住了永宁侯府的风景,可三老爷的命到底还是丢了。
漱玉阁的灯火,在凄恻北风中,燃了一夜。
结婚当日,他穿戴官服拿着圣旨动员手持弓弩的羽林军呈现,当着众来宾的面撕毁婚书,着人押着三老爷趾高气昂地拜别,不但让永宁侯府丢了个大脸,还取走了七蜜斯统统的庄严。
而女宾们对她的风评,则干系着她的将来。三年孝期已过,为了底下姐妹们的出息,祖母不会留她太久,这回寿宴如此谛视,她如果为人诟病,那婚事上头恐怕就要更艰巨了。
虽屋中并无别人,但她仍旧抬高了声音说,“昨日我去宜安堂寻斗珠姐姐要个绣样,刚好听到墨根和迭罗在说闲话。墨根说,我们家大姑奶奶身子不好了,恐怕熬不过来岁春季,侯夫民气疼长女膝下的两个外孙,便想在家里挑位蜜斯嫁去建安伯府做填房,八蜜斯自小养在侯夫人身边,最得信赖,迭罗姐姐猜定是要选她呢。”
六姐明荷是二房嫡出,二伯父顾长明固然只在户部领了个闲差,但二伯母简氏倒是富春侯独女,当年嫁入永宁侯府时十里红妆,抬抬都满得要扑出来,盛京当中谁不晓得富春侯嫁女时恨不得将全部侯府都陪送畴昔。
雪素便是亲眼看着七蜜斯在这等艰巨的处境中渐渐地喘气、哑忍、冬眠,将畴前那些尽情飞扬的模样全数褪去,敛尽风华,让步谦恭,恪尽孝敬,才终究博得了老夫人的信赖和保护,仰仗这份爱宠,得以在侯府中安身保存,无人敢欺。
她见顾明萱神采不对,忙道,“季婆子没再往下探听就返来了。”
顾明萱重又在书案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