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心[第1页/共2页]

六舅母见白老太太神采，适时地轻哼了一声，讽刺道：

白氏这是想再多一些与朱华廷相处的时候。

朱华廷一家子不是被赶出来了吗？在外头穷的将近喝风吃土，那里来的大掌柜还要请朱攸宁一个七岁小丫头的示下？

朱攸宁点头发笑。

她没有凑趣奉迎的意义，也没有拒人千里以外的企图，就只是纯真的对白老太太伸谢，多余的话一句没有，反而让白老太太一时候不知该说甚么。

一则，她没想到朱华廷会婉拒留饭，竟也不筹算去给老太太存候。

转过量宝阁到了侧间，就看到白老太太盘膝坐在临窗的三围罗汉床上，正戴着圆眼镜儿眯着眼打量手中的荷包花腔。

不过对于外祖母保住了母亲性命的事，固然那也是外祖母做母亲的表情，朱攸宁也是要感激的。

娇娇俏俏的小女人站在地当间儿，背脊挺直，不卑不亢的说出这一番话来，就像她身上穿的不是粗布衣裳，家中也没产生过朱华廷那件事一样。

朱攸宁便笑着点头道：“好，爹爹您在这里等等，我去给外祖母问个好就出来。”

是以，朱攸宁的心中，对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冷酷都如明镜普通。

三位表姐也都闲闲的退到一旁或站或坐，交头接耳嘀嘀咕咕。

朱攸宁对父亲做了个鬼脸，就回身叫上了方妈妈，一同往二门去。

杭州知府如许大的官儿，在平头百姓心中那就是“土天子”一样的存在，白老太爷既然认出了鲁知府，鲁知府又肯站出来为她和父亲说话，他必然会感觉迷惑，这会子说不准是出去刺探动静了。

想必，父亲的内心比她这个初来乍到的还要明白，对于娘家的冷酷，父亲在哀告无门时候也必有更深的体味。

朱攸宁心机飞转，实在不过眨眼时候。

“给外祖母存候。”

白氏也禁不住浅笑，拉着朱华廷的手又叮嘱起来。

不过近一年来，她的影象中也没有呈现娘舅和姨爹们的身影。

不说外祖父和外祖母对父亲亲热，娘舅和姨爹也经常会与父亲相聚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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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孙辈当中，白老太爷对她这个外孙女也是捧着的时候多，常常在白家的几个孙女跟前夸奖她懂事灵巧，闹的表姐们都不大喜好她。

更何况，现在若父亲一道出来，说不得还要吃一顿排揎的。倒不如不要出来自取其辱。

白氏秀眉微蹙，心伤的望着朱华廷，低声道：“老爷，您不一同去用午餐了吗？”

一个美丽的十四五岁少女在一旁低声说话，另两个春秋小一些的少女也跟着凑趣。也不知说出甚么来逗了白老太太的高兴，祖孙三人都笑了起来。

倒是外祖母会直接说留饭，让朱攸宁感遭到不测。

“老太太，朱女人来了。”方妈妈撩起浅绿色夹竹门帘，引朱攸宁进屋。

二则，方妈妈也非常奇特朱华廷口中的“两位大掌柜”。

门前正对着的，是个黄梨木镂雕侍女宝瓶的大插屏。

朱华廷抬手替白氏将鬓边滑脱的玉簪子扶正，温声细语道：“本日时候实在紧急，在门外已经担搁了一些时候，若让两位掌柜的久等那就失了礼数了，他日时候充盈，我必然来给岳母存候。”

前后两个极度的态度，真真是一个大写的“世态炎凉”啊。

当日白家仆妇绑走白氏时，是将朱攸宁扔在陌生的街道上，当时还下着滂湃大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