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第1页/共3页]

苏妁心中烦恼，却明白恼也无用。她大可将下人衣裳往地上一撂，留个萧洒的背影大步出府。

小丑本就矮小，加上此时躬着身子埋着头，眼神便不易被人发觉。他在谢正卿身上打量了一圈儿，见腰间一块玉佩甚是轻易到手，便点点头。

虽只是空托，但高朋满座之时产生这类失误，足以令尚书府失了颜面。一向候在门口调剂的管家见状先是一惊，既而立马赶了上来。

汪府半子遇害，女儿被掳，这事儿一早就传得满城风雨了，张茂怎会不知？何况当初添宗子时都未请汪萼，这会儿却特地去送贴子了。

前厅这会儿正在演出的是官方杂耍戏，虽是些不登风雅的，但喜添麟儿这类事多是求个热烈喜庆，故而雅俗共赏倒也并无不成。

“你！”苏妁气不过想要吵，但是刚抬眼便看到管家脸上近乎暴怒的神采，她深知此时不禁止将会招来甚么。

先是本能的一气，既而苏妁又想通了，为何要气？本身来尚书府又不是真来做丫环的，早些休了工恰好能够去做闲事儿。

正在这时，第二轮席已开端换了。丫环们再次端着朱漆托盘过来，将新菜摆于桌上，又将残碟收回。

丫环们上完了菜，又排成整齐的一列往外退去。只是此中一个丫环不知是手抖了，还是脚软了，竟俄然歪了一下砸掉了沈英手中的食案！

但也委实恶心。

而谢正卿凝着身侧这个丫头，幽泉似的一双冰眸中却似有云雾涌动。苏妁？这是又偷到尚书府来了……

“管家，方才是新来的沈英端不稳食案才摔的，不信您看看她手上，另有未愈的伤疤呢！定是因着那伤她才端不好……”

因着这不甚光彩的一幕，张尚书也立马叮咛下去，将歌舞提早上了。

歌姬声色脆美，似珠落玉盘，迤逦不断。红衣舞姬们也拖着长裙水袖呈现在勾阑之上，伴着鼓乐声迈开轻巧的脚步，跟着那大红的绸吊高低翻飞，衣袂飘飘，舞姿妙曼。

颠末管家先前的一番调剂与□□，这回再出去的丫环一个个皆如春雨新洗，桃腮带笑。看着便觉赏心好看，让来宾情愿动筷。

顿时面青唇白，盗汗涔涔……

张茂双手端起一只八角杯，略一躬身子，满面谄笑的敬道：“谢首辅请。”

他本日突改主张来此，确是因着张府有苏明堂的书。但是他也仅仅想着来看看那书中写了些甚么，并未想过会这般刚巧碰上苏妁潜入。

本来谢正卿偶然留意这些个下人，只是当他在劈面的张尚书脸上看到了丝骇怪之色时，才颇觉猎奇的别过甚，瞥了眼身侧的丫环。

饶是特长绝活儿已演出了很多，但台下所坐毕竟是些世面见足的达官朱紫，自不是这么好哄。小丑又将两只蹴鞠抛至半空，在其落下之时身上大氅甩了两下！立马那两个西瓜大小的蹴鞠就不见了踪迹。

此时，身着藕荷滚雪细纱的丫环们，正端着朱漆描金托盘自厅门处鱼贯而入。

因是方才开席，众来宾间尚需酬酢热络，故而先不安排繁闹的歌舞，只要涔涔古琴声伴着和缓的鼓点儿，为席间添上一分高雅的喜庆。

岑彦向后退了一步，睨向正往谢首辅身前上菜的那丫环。

只见台上那小个子男人满脸抹霜，鼻头涂丹，面庞儿两侧胭脂绯粉。幺么小丑，脚下踩着两只七彩蹴鞠在台子上滚来蹿去，好不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