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交锋[第1页/共3页]

且老夫人对攸桐心存成见，惩办是看着傅煜的面子，若严惩不贷，又显得太看重攸桐。

攸桐点头回礼，问道：“将军在内里么？”

说罢，双手笼在身前，又行了个相敬如宾的礼。

……

她那位夫君傅煜正负手站在黑漆长案跟前，目光超出窗扇，侧影矗立。

傅煜揣摩她这言语心机，那张夙来冷酷疏冷的脸上，竟自浮起点笑意。

被傅煜大怒责备的苏若兰则被留在朱婆婆那边，当晚没露面, 次日朝晨便有人来取她的衣衫箱笼之物, 传闻是老夫人亲身开口，惩罚惩办了一顿, 不准再留在南楼服侍。至于惩罚后如何安设，老夫人却还没说。

“夫君说过，我住在南楼一日，便一日是少夫人。苏女人骄易于我，便是骄易于少夫人，若一味放纵，传到外头，旁人怕会说将军的夫人软弱无能、没法弹压主子，到头来，损及夫君的威名。在其位则谋其政，我既占了这位子，总不能过分扳连夫君。那日闹出动静，是事出有因，还请夫君别介怀。”

“本日来滋扰夫君，是有几句话，说完就走。”

“哦？”这倒在傅煜料想以外，声音微抬，“为我？”

攸桐拿定主张，趁着傅煜还在府中，便做了四道甘旨，分开装入两个食盒。

他也是无根流落之人，被傅德清看中培养，因常在府中，对傅家外务非常熟谙。

这般亲将，必是傅煜格外信重之人，职级不低，本领也不小。

“……”

攸桐遂留了周姑在外，自拎着食盒出来。这书楼防火隔音，门扇也紧实沉重，抬脚出来，入目是一把锈了班驳铜绿的残剑，锋刃缺了半幅，锈迹之间模糊异化暗沉的血迹，那剑柄上镶嵌了一枚玉，像是被火燎过，烟色颇深。

周姑返来后，将满院丫环仆妇召齐，特地敲打鉴戒一番, 叫世人务必服膺府里的端方, 须以苏若兰为戒，万不成做悖逆之事。

动静传到南楼, 攸桐听了, 也只一笑。

夏季阳光和暖，不似春光明丽温和，也不似春季灼目，暗澹淡的铺在他身上，刀削般的侧脸笼出点暗影，倒冲淡那股冷厉肃杀的气势，添些许夷易之感。只那身衣裳还是黑沉沉的，印着极浅的暗纹，布料稍觉粗糙，也不知是为深色耐脏，还是他本就酷喜这般色彩。

傅煜这书房既藏闲书，也是他措置军务的地点，核心有节度使帐下的亲兵扼守，周遭不准闲人等闲踏足，除了隔壁起居的小院留两位仆妇照顾外，表里都戍守得非常周到。

一份送到住在西楼的傅澜音手里，算是为那日的事稍作弥补。

攸桐从速收回目光，只当没闻声，将食盒搁在案上，开门见山。

杜鹤应了，入内半晌，才排闼而出，“将军请少夫人出来。”

看那日傅煜分开时的神情，对她想必仍存曲解，若要相安无事，还是说清楚得好。

毕竟魏攸桐在都城的行事他刺探过，不信她能换了小我似的，俄然变得乖觉。

傅煜当然心高气傲，倒是凭真本领养出的傲气，绝非蛮不讲理。

“你本日特地过来，就为说这个？”

自家院里闹出这类事, 他大略感觉有失颜面, 闷声不语地尝了几口菜，便起家走了。临行时，神采还是乌青。当晚，他没过来过夜，只将周姑叫到两书阁叮嘱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