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酒醉[第1页/共3页]

攸桐慌乱之下，被拖得撞在他身上，站稳脚根后，夜风里面庞微红，“多谢将军。”

伉俪俩并肩而行，谁都没多说话。

攸桐承蒙美意，那里敢躲，又感觉方才实在丢脸，脸上热腾腾的，绞了半天脑汁，才想起来，“那晚的话，将军可曾跟旁人提起？”

那一瞬，傅德清油然生出种暌违数年的团聚热烈之感。

冷风从脖颈灌出去，凉飕飕地直入肺腑，脑海身上的炎热也被浇灭大半，他昂首望向头顶，夜幕沉黑，苍穹冷僻——如同畴前孤身走过的无数个夜晚，利落干脆，也了无牵挂。实在，互不滋扰、泾渭清楚，她循分守己地不出南楼，不就是他最后的筹算么。

走至拐角处，拾级而下，攸桐没瞧得太清楚，脚尖踩空，身子一晃，几乎便栽向前面。

那归去两书阁，傅煜躲在屋里用饭的事情傅德清还记得。当时他就对南楼的小厨房有了点印象，现在尝过几味凉菜，更是赞不断口，让傅煜得空时多去尝尝，免得在两书阁里满心只要军务，食不知味。

傅煜则一副大爷的模样，靠在铺了锦罽的方椅里，先取几样热乎的糕点吃。

她抬眼望过来，耳畔滴珠微晃，鬓边金凤衔珠，姿色鲜艳动听。

如许的热烈, 跟他往年戍边时虎帐里的迥然分歧。

攸桐用饭时喝了点酒，被冷风吹得微微上头，脑袋里有点轻飘飘的。

攸桐悄悄改回称呼，道：“多谢夫君。”

那晚她的话说得好听，戴很多高帽给他，说甚么才气陋劣、不敢腆居其位。说穿了，不过是遁词罢了！傅煜斜睨着她，忍不住又想起上归去望云楼时，她于落日下披发披肩，倚栏观景，明显是天然的美人图，说的话却也叫人活力——

这动机腾起时，傅煜内心微惊，旋即挪开目光，闷不作声地走至门外。

伉俪俩一起无言，到得夕阳斋四周，傅煜才松开搭在她肩上的手。

“你也去吗？”他问。

“是吗。”傅德清瞧着桌上有拌的笋丝，搛着尝了一口。

去找许朝宗吗？阿谁她甘心为之寻死的男人。

傅澜音大喜，当即催促春草，“春草姐姐你快去，多取几样，可别藏私啊。”

他今晚犒军, 纵马去了数个虎帐, 直至夜深才折道回府。进了城, 两旁商店虽流派紧闭，沿途的人家却都灯火透明, 孩童玩闹声、划拳喝酒声、爆仗笑语声掺杂入耳, 是一年到头少有的热烈。

傅煜瞧见，目光微微停驻，将那眉眼打量。

说完了，后知后觉地明白傅煜那言下之意，暗自点头发笑——她确切筹算偏安一隅，不去招惹内宅的是非，等着今后机会成熟了分开，但那并非全然置身事外、撇得干清干净。傅澜音待她好，傅德清也为人刻薄，不像老夫民气存成见不满。

残羹残羹中间，就只剩攸桐和春草站着，已然穿戴整齐，拿着他御寒的大氅等他。

傅煜应着，将他扛到榻上，帮着剥了外套才出来。

女色当然动听心神，比之猛虎如何？

廊下夜风吹得灯笼乱晃，攸桐套了身象牙白的披风，上头绣了缠枝盛放的瑞香，彩线之间掺杂了银丝, 灯笼映照下，模糊流光。今晚除夕, 她特地装点过，轻描黛眉, 唇点薄丹, 眼眸傲视生彩, 两颊被酒意烘出晕红，却像是染了淡淡胭脂，鲜衣丽服烘托下，容色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