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酒醉[第1页/共3页]

伉俪俩并肩而行，谁都没多说话。

“唔。”攸桐有点拖累豪杰的惭愧感，低声道：“多谢将军。”

……

攸桐本来猜想傅煜会随便寻个由头，傲然去两书阁，那般一问，不过是怕氛围太萧瑟，客气罢了。哪料他没筹算去独宿？惊诧之下，一时不知说甚么，便听傅煜续道：“免得你醉后摔着，父亲转头怪我忽视。”

清脆爽口，滋味甚美，遂点头道：“公然好吃。”

如许的热烈, 跟他往年戍边时虎帐里的迥然分歧。

傅煜那里晓得这些心机，隔了披风搭在她肩上，只觉荏弱不幸，内心又颇别扭。

“祖母精力头不大好，早早就歇了，不好再打搅。二哥，可贵你留在府里过年，我们都去夕阳斋，等父亲返来后一道守岁，好不好？”傅澜音像是久旱之人忽逢甘霖，满眼都是等候，“三弟他前两天溜出去买了好些年货，干果蜜饯都有，我们就打他的秋风！”

攸桐瞧她那副欢畅模样，忍不住也笑了，昂首就见傅煜正瞧着她。

傅煜原筹算去寿安堂的。

灯烛渐黯，漏深人静，她盈盈而立，柔白的脸颊染了醉红，向来清澈如春日山泉的眸子里也添了些昏黄醉意，眉梢眼角，愈添委宛妖娆的风情。眼波不似平常收敛沉寂，反倒有点懵懂勾人。乃至嘴唇仿佛都愈发红嫩柔嫩，昏黄烛光下，肌肤跟细瓷似的吹弹可破，不见半点瑕疵。

那归去两书阁，傅煜躲在屋里用饭的事情傅德清还记得。当时他就对南楼的小厨房有了点印象，现在尝过几味凉菜，更是赞不断口，让傅煜得空时多去尝尝，免得在两书阁里满心只要军务，食不知味。

傅煜喉结动了动，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身上微觉炎热。

忙活一阵，待酒热好时，傅德清也踏着北风返来了。

但是便是如许动听的她，那晚曾说偶然久留在傅家，等着他和离或是休妻。

傅煜含混应着，请他入坐，亲身斟酒，那张经常冷峻的脸上也添了点笑意。

哪怕嫡妻已逝、宗子早亡，对着这些后代，也觉内心暖乎乎的。

“你也去吗？”他问。

只是怕她再摔着，顺手便搭在她肩上，免得她头大摔交。

傅澜音对攸桐的好感已极深，平常暗里相处，偶尔也打趣玩弄，现在见二哥在场，便带了点打趣的心机，说要先去催傅昭迎客，蹦蹦跳跳几下，便先跑到前面。她身边的仆妇丫环也都忙跟畴昔，呼啦啦走得干清干净。

“没。”又是最后的吝于言辞。

斜刺里，傅煜俄然伸手，紧紧握住她胳膊，往回轻拖。

攸桐慌乱之下，被拖得撞在他身上，站稳脚根后，夜风里面庞微红，“多谢将军。”

攸桐用饭时喝了点酒，被冷风吹得微微上头，脑袋里有点轻飘飘的。

这会儿子时过半，内里此起彼伏的爆仗声模糊传来，月移影动，已是新的一岁。

攸桐悄悄改回称呼，道：“多谢夫君。”

“好。”傅煜有点不测。

便听她问道：“夫君待会回两书阁，还是……去南楼？”

冷风从脖颈灌出去，凉飕飕地直入肺腑，脑海身上的炎热也被浇灭大半，他昂首望向头顶，夜幕沉黑，苍穹冷僻——如同畴前孤身走过的无数个夜晚，利落干脆，也了无牵挂。实在，互不滋扰、泾渭清楚，她循分守己地不出南楼，不就是他最后的筹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