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显贵在人后[第1页/共3页]

高则诚躬身垂首，谦虚聆听。

“蜜斯，蜜斯，大事不好了，朱姨娘在我们院里闹起来了，蜜斯快去瞧瞧吧。”

高鸢尾忙笑道：“既是何府送来的，mm留着自个吃吧。”

连续三日高鸢尾往夕云院存候，嫡母称病不见，本日已是第四日了，再这般下去……

近侍陈平把油纸伞替老爷撑起来，在其耳边细语道：“老爷，海棠女人问老爷……”

……

“傻丫头，这琴棋书画与梅兰竹菊，松荷酒茶，箭玉善镜是一个事理，为的不过是修身养性。初学确是苦不堪言，若能沉下心来，便也有几分所得。入了境，便不是苦，而是乐在此中了。”

紫薇吐了吐舌头：“也就蜜斯你听得头头是道，府里旁的蜜斯但是叫苦连天。”

高鸢尾来不及细想：“丛妈妈呢？”

高鸢尾偏过身朝来人欠了欠身，笑道：“二姐！”

高锦葵淡淡一笑：“恰是，四妹若想喝，尽管跟着一道来，难不成做姐姐的，还不让你进门怎的？”

高锦葵不置一词，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眼波活动，边走边笑道：“四妹怎的不给母亲送些畴昔？母亲这几日每天吃着苦药，怕是嘴里淡而有趣呢。mm常日里最是孝敬，怎的这回反倒把母亲给忘了？”

“何为么闹？”

高紫萼沉默了会，俄然笑道：“三姐，mm之前灵牙利嘴的，多有获咎，三姐大人有大量，别跟mm普通见地。”

高紫萼在高锦葵手上只将将过了一招，便败下阵来。她刹时低下了头，眼睛有些发红。玫瑰红灰鼠袄映托着的小脸浮上了一层愁意。

不等高紫萼说话，高茉莉甩袖而去。

高则诚面色骤变，方才坐下的身子猛的站了起来。

“我没有任何意义。我估摸着，这是你媳妇的意义。你需得记着一点，高家风景在人前，崔家权贵在人后。跟崔氏一门比起来，朱、何两家不值一提。”

“回父亲，三日前动的身。此事瞒是瞒不住的，崔家迟早要晓得。再说崔氏的身子……”

高家固然世宦之家，官居高位，然只要他高则诚晓得，没有崔氏一门在其背后明里暗里的支撑，他这个相位坐得不会那么安稳。

***

高则诚出得堂屋，阴了好久的天终是滴起细雨来。冬夜细雨，虽不大，却密，异化着北风飘落在脸上，只觉寒彻心骨。

高紫薇想着何姨娘的交代，嘲笑道：“罢了，几两好茶，mm还是有的。免得不请自来，讨了仆人的厌。大姐，三姐，昨儿个何府送来一筐甘橘，mm呆会遣人给两位姐姐送些畴昔。”

高超悄悄留意儿子神采，一拂袖袍。

高茉莉因这几日忧心母亲的身子，没了心机与mm们明争暗斗，只淡淡道：“你若想喝，跟着三妹一道去便是了。姐妹之间，做甚么那般客气。”

“父亲，恰是！”

高鸢尾撩起锦裙，刚行两步，又转过身对紫薇道：“去帮我给谭嬷嬷告个假，就说我身子俄然不舒畅。”

高超连连点头：“树大招风。高府赫赫百年，圣眷在握，建千秋伟业，不免遭人妒忌。放眼莘国高低，想把你这个相爷拉上马的人，不在少数。为官之道，在于谋人。上谋天子，下谋诸臣。上可入凌阁，入封神榜，下可油烹刀锯，毁家灭族。大德大善，大罪大恶，不过是一纸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