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恩怨分明[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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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头儿摆了摆手，笑道：“当年我只是刚好路过，适逢其会，小事一桩，你不必放在心上。”

混了一辈子江湖，柳四海毕竟是见过风波的人，尽力定下心神，规复了沉着，柳四海抬高了声音道：“中间想必应当不会是走错了门，鄙人柳四海在此，不知中间有何见教？”

柳四海将他送到门口，又特地派车送他回家，别墅外的红虎弟子见有陌生人从门内出来，而他们却毫不知情，不由面色大变。直到柳四海怒声呵叱了几句，才制止了他们的蠢蠢欲动，汽车载着王老头儿分开，红虎弟子们面面相觑，却惊出一头盗汗。

来人中等身材，微微发胖，五十多岁年纪，却恰是叶欢的房东王老头儿。

王老头儿哈哈一笑，道：“你还记得我？”

灯光如水银倾泄，房内顿时亮如白天，柳四海目光一扫，便看清了坐在椅子上的人的长相，怔怔呆了半晌，俄然失声叫道：“本来是王兄弟。”

这天傍晚，柳四海刚从别墅外的小树林里练完拳返来，嘴里含混不清哼着几句京剧段子，结满茧子的宽手掌里滴溜溜转动着两颗巨大的铁丸，嗡嗡作响。

书房内，一道降落衰老的声音传来：“把灯翻开吧，柳四海，混了一辈子，胆量越混越小了。”

屋里的厨子和仆人已经在忙活晚餐，柳四海转动手里的铁丸，上了二楼的书房。

他平生为人凶恶暴虐，可他是个讲端方的人，别人混江湖或许把“义气”二字当放屁，可他柳四海倒是真真正正把“义”字记在心上，一辈子做人做事恩仇清楚，旁人没法抉剔，这也是他至今能活到金盆洗手的最大启事。

柳四海点头道：“王兄弟你一向不要我酬谢，我柳四海倒是恩仇清楚的人，这桩事儿在我心头郁结了十年，本来觉得这辈子再见不到恩公，带着遗憾进棺材，却没想到明天又见到你了。”

这便是江湖暗语了，“红花”指的是洪门，“绿叶”指的是青帮，“白莲藕”指的是白莲教，这是昔日江湖上最大的三个帮派，行走江湖的人出来盘海底老是以这句为摸索，问出对方的秘闻。

书房很暗，刚翻开门，一向表情畅快的柳四海俄然像碰到伤害的猫似的，满身不由自主的炸了毛，一只手握在门柄上凝固不动，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书房内独一一张软皮大椅上。

柳四海胸脯拍得山响，仍不失当年豪气，大声道：“王兄弟但有所请，我柳四海拼了命也必将完成。”

将红虎交给女儿柳眉后，柳四海完整退出了江湖，也不管江湖有没有他的传说，更不管金盆洗手有没有洗洁净，归正把鞋一穿，自顾自的上了岸，每天住在宁海东郊的别墅里养老，日子过得挺充分。

王老头儿目光明灭，淡淡道：“明天我来找你，却有件事相求，如果你至心想酬谢，临时把我求你的这桩事当作酬谢吧。”

柳四海心中愈发惊奇不定，因而双手抱拳，寂然道：“红花绿叶白莲藕，三教九流本一家，不知中间是哪一枝，哪一叶，烧的哪个堂口的香？柳四海昔日可有获咎之处？”

柳四海闻言如同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老脸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