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花冷回心(2)[第4页/共5页]

宫墙下阴凉如秋，过未几时，宜嫔从背面过来，见着她便笑道：“你如何才走到这里？我和德姐姐说了好一会子话呢。”她这几平常去储秀宫闲坐，琳琅知她心机豁朗，待她倒是不像旁人。两人一同归去，讲些宫中闲话，宜嫔天然话题不离五阿哥，琳琅一起只是悄悄含笑听着。

琳琅道：“琳琅住得远，又不顺道，下回再陪朱紫姐姐逛吧。”

梁九功赔笑道：“各宫的主子陆连续续打发人来，主子也不记得这是哪位主子送来的，请万岁爷定罪。”天子“唔”了一声，说：“你现在更加会当差了。”吓得梁九功从速请了个安：“主子不敢。”天子一时倒未多想，只觉得是哪位妃嫔为着投本身所好网罗来的名流书画，因而表示小寺人翻开来。

佟贵妃含笑盈盈，见琳琅出去施礼，命人道：“请卫主子坐。”琳琅谢过方坐下来，忽听人回：“延禧宫的宁朱紫和端主子一块儿来了。”那端嫔是一身胭色妆花纳团福快意袍，画珠却穿戴一身崭新宝蓝织金百蝶袍，头上半钿的赤金凤垂着累累的玉坠、翠环，真恰是珠翠满头。因她们位份高，琳琅便站了起来。画珠与端嫔皆向佟贵妃请了安，又见过了宜嫔、德嫔、安嫔，大师方坐下来。

“那快意是端主子送给我的。”她的眼睛在暗沉沉的光芒里似隐有泪光闪动，极快地转过脸去。天子低声道：“你不要哭，只要你说，我就信你。”

画珠因夸佟贵妃的衣裳，德嫔原是个诚恳人，便道：“我瞧你这衣裳，倒像是江宁新进的织金。”画珠道：“前儿万岁爷新赏的，我命人赶着做出来。到底是赶工，瞧这针脚，就是粗枝大叶。”

琳琅方执笔抄了几行，忽听宫女出去禀报：“太皇太后，万岁爷来了。”她手微微一抖，笔下那一捺拖得过软，便搁下了笔，依端方站了起来。近侍的寺人簇拥着天子出去，因气候和缓，只穿戴宝蓝宁绸袍子，头上亦只是红绒结顶的宝蓝缎帽，先给太皇太后请下安去，方站起来。琳琅屈膝请了个双安，轻声道：“琳琅见过皇上。”听他“嗯”了一声，便安闲起立，抬开端来。她本已经数月未见过天子，此时仓促赶上，只感觉他似是清减了几分，或许是时气和缓，衣裳薄弱之故，更加显得长身玉立。

她悄悄摇了点头，画珠与她视野相接，只感觉她眼中微漾笑意，道：“我如何能怪你？”画珠吃紧忙忙地说：“我们当年是一块儿进宫，厥后皇上待你那样，我真没道别的想头，真的。但是厥后……是皇上他……现在你但是要与我生分了？”

养心殿本是一处闲置宫殿，并无妃嫔居住，平常只作安排御用之物，正殿中洒扫得极洁净。天子跨过门槛，转头望了梁九功一眼，梁九功便悄悄将手一拍，命人皆退出院门外服侍，本身亲身在那台阶上坐下守着院门。

心底最软处本是一片黯然，俄然里却似燃起明炬来。仿佛那年在西苑行围突遇暴雪，只近侍的御前侍卫扈从着，寥寥数十骑，深黑雪夜在密林走了好久好久，终究瞥见行宫的灯火。又像是那年擒下鳌拜以后，本身去处太皇太后存候，遥遥见着慈宁宫庑下，苏茉尔嬷嬷熟谙慈和的笑容。只感觉万事皆不肯去想了，万事皆是安闲了，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