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鉴取深盟(3)[第1页/共3页]
琳琅问:“是谁?”倒是画珠的声音,道:“是我。”她忙开门让画珠出去。画珠面上却有几分错愕之色,道:“浣衣房里有人带信来,说是玉姑姑犯了事。”琳琅心下大惊,连声问:“如何会?”画珠道:“说是与神武门的侍卫私相通报,犯了宫里的大忌讳。叫人回了佟贵妃。”
梁九功在外头,本生着几分担忧,怕这个年过得不痛快,听着暖阁里二人话语渐低,厥后箫声渐起,语声微不成闻,细碎如呢喃,一颗心才放下来。走出来交代上夜的诸人各项差事,道:“都谨慎服侍着,明儿大早,万岁爷还要夙起呢。”
她浅笑道:“主子不会唱甚么歌了。”天子便从案上取了箫来,说道:“不拘你唱甚么,我来替你用箫和着。”红烛滟滟,映得她双颊微微出现红晕,只觉前人所谓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亦不过如此。琳琅浅笑道:“万岁爷如果不嫌弃,我吹一段箫调给万岁爷听。”天子不由非常不测,“哦”了一声,问:“你还会吹箫?”她道:“小时候学过一点,吹得不好。”天子笑道:“先吹来我听,如果真不好,我再拿别的罚你。”
琳琅道:“佟贵妃那边,我们那里能够说得上话。连荣主子都没有体例,何况我们。”画珠急得泫然欲泣:“这可如何好……私相递授是大忌讳,安主子夙来又和浣衣房有芥蒂,只怕她们这回……只怕她们这是想要玉姑姑的命……”说到这里,捂着脸就哭起来。琳琅晓得私相递受此事可大可小,如果安嫔成心刁难,指不定会咬准了此中有私交,只消说是不端方,便是一顿板子打死了事,外头的人都不能晓得,因为后宫里措置很多事情都只能含混其辞。她打了个寒噤:“不会的,玉姑姑不会出那样的事。”画珠哭道:“我们都晓得玉姑姑不是那样的人,可他们如果想置玉姑姑于死地……给她随便安上个罪名……”琳琅忧心如焚。画珠道:“琳琅,到现在玉姑姑只能希冀你了。”
因而去打了一盆热水来,画珠净面洗脸,又重新将头发抿一抿。因见梳头匣子上放着一面玻璃镜子,匣子旁却搁着一只平金绣荷包,虽未做完,但针线精密,绣样精美。画珠不由拿起来,只瞧那荷包四角用红色绣着火云纹,居顶用金线绣五爪金龙,虽未绣完,但那用黑珠线绣成的一双龙晴熠熠生辉,仿佛新鲜,不由道:“好精美的绣活,这个是做给万岁爷的吧?”琳琅面上微微一红。画珠道:“现放着针线上有那些人,还难为你巴巴儿地绣这个。”琳琅本就感觉难为情,当下并不答话,眉梢眼角微含笑意,并不言语,顺手就将荷包清算到屉子里去了。画珠见她有些内疚,便也不再提此话。
她低头想了一会,说:“我可实实没有半分掌控,但是……”悄悄叹了口气:“不管如何样,我们都得想体例帮一帮姑姑。”
琳琅不由瞧了他一眼,笑意从颊上晕散开来,竖起长箫,便吹了一套《凤还巢》。天子盘膝坐在那边,笑吟吟听着,只闻箫调清丽难言,心中却模糊约约有些不安,仿佛有桩事情非常要紧,偏生总想不起来,是甚么要紧事?琳琅见他眉头微蹙,停口便将箫管放下。天子不由问:“如何不吹了?”她道:“摆布万岁爷不爱听,我不吹了。夜深了,万岁爷该安设了,主子也该辞职了。”天子并不肯放手,只笑道:“你这捉狭的东西,现在也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