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第5页/共6页]

既灵舒口气，低头望他，洗耳恭听。

幸亏他从小爱在护城河边玩，家里人又不大管，练就一身过得去的水性，很快把握好均衡，脚下一蹬，浮出水面，继而就瞥见不远处的大槐树底下有个清癯人影。周遭十几丈就这么一名不速之客，且她手上还模糊闪着似曾了解的光，要不是祸首祸首，谭云山把这一城水都喝了！

门内只剩谭云山。

“你不拦我？”既灵已上前拿起门环，正要叩，却又愣住。

本觉得谭云山听完以后会像畴前那些人一样诘问其他，不料对方只悄悄看了她半晌，然后语气奥妙道：“这世上没有妖。”

“妖头”固然因为泥水浸泡狼狈不堪，但温雅超脱的面貌仍模糊可辨，让人很难心生恶感，加上声音温润如山涧泉，仿佛有一种天然的亲热，纵是阅妖无数的既灵也不自发地想和他说多两句话。

然后，既灵就怔住了。

一盆一人，同时到达谭府大门，谭云山现行游下台阶，至门前愣住，哗啦起家，竟大半小我都立出水面。

不过有件事她倒是一向没想通，干脆趁着没人，直截了本地问：“你既然一早就盘算主张和我抛清干系，那溜回府就是了，你能溜出来，天然也能溜归去，何必非要跟着我一起叩正门，还挨小厮一顿说？”

“鄙人既灵，师承灵山青道子，行走江湖驱魔除妖，不取主家分文，毫不是骗子。现在妖星已入谭家，事关告急，还望尽快通禀。”

谭云山摸摸鼻子，似在想该如何答复。

算了。

哗啦——

人在船中卧，钟从天上来。

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灵不再费口舌，直接坐下，拿起小盘子斜插入水——开划！

妖头胜利喝住了她还不满足，竟……吭哧吭哧向她这边游过来了？！

谭云山耐着性子等，终究比及彻夜，水未退，雨且绵，的确广漠六合任君遨游。因而一入夜，待谭宅归于喧闹，他便蹑手蹑脚去了侧门，放开划子，随波逐流。

谭云山看懂了她的嘲弄，也承认：“本年的雨确切邪性……”然后又赶在既灵挑眉之前，补完后半句，“但天灾就是天灾。”

谭云山叹口气，道：“我家这里是城中阵势最低的，水都往这边涌，没体例。”

既灵不甘心肠仰开端，诡计以气势挽回身高上的优势。

谭云山笑容僵在脸上，难堪地眨巴两下眼睛，俄然昂首，而后一声慨叹：“我就晓得会很美。”

既灵定定看向院墙，仿佛能透过它们瞥见天井深处：“紫光现，妖入宅。”

既灵叹口气，道：“谭公子，别怪我直接，我如果想作歹，十个你恐怕也拦不住。”

突来的水声打断了既灵思路。

哎？

扑腾——

但是一旦吃力荡舟，这“游”就“清闲”不起来了，和谭云山一贯寻求的淡然风雅实在相冲，故思来想去，既船不能漂，那就躺下来看天吧，躺于船中随风轻荡，也不失为风雅之趣。

阴霾的云雾不知何时已散开些许，就在谭云山不久前非要指给她看的阿谁位置，一弯新月，皎皎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