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落定（三更）[第3页/共4页]

闻言，宁止的目光遽沉下来，很久不语。晓得他的心结，阴若熏旋即冲世人表示拜别，待到廊道里只剩下他和宁止，他毫不避讳道，“那些方士说的没错，还是烧了沧澜吧，要不然会有更多的费事。”

看着壁上的女子，宁止的身子微颤，她至始至终低着头，他看不见她的神采，只知她的衣衫尽被鲜血染去，几缕长发混乱地黏在腮上，身子狠恶的痉挛，许是下一刻便要……死了吧？

“我们走吧！”

微微眯眼，宁止扭头看向门口，但见陈管家的神采喜极，也不知何事能够叫一贯慎重的男人如此之态。

――自生自灭。

“轰！――”

点头，若清瑜淡淡道，“你们走吧，我留下来……”

满嘴是血，云七夜没法说话，唯有点头。

皱眉，他有了些沉闷，“你……你可熟谙云七夜？”

听得清楚，统统的人皆是看着男人，“殿下，您……”

不料多年后的相逢，竟是他脱手射穿了她的肩膀。

跟着男人的回身拜别，炽热的铜汁源源不竭地灌进了地洞，浇铸周到了每一条裂缝。

“民气……是最不成靠的东西。”

……

何其之痛？

“小尊主……”

独自看着六合间的大雪，宁止一时有些恍忽，“可有何良策？”

头疼欲裂，若清瑜有力地看着惶恐不解的教众，终是瘫软了身子，饶是一丝小火苗烧上了她的衣裙，她亦无从发觉，“最后的机遇，你们如果想走，便走吧……”

“我没有胡说……咳！我以神魔……神魔的名义赌咒，我……没有胡说，句句失实。”

大火顺着云阶而上，瞬息便将所经之处燃成了断壁灰烬，而后势不成挡地冲向静坐的世人，衣衫，肌肤，牙齿……强忍着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十几名教众一个接一个地消逝在了火海中。死前，女子咬牙，眼里有着非常的光芒，仿佛这暗中的平生中曾经呈现过别的色采吧？

“沧澜毁了，但是我们还在，来生还要重创沧澜盛况！”

七夜……

眼睛微眯，她悄悄地看着那些渐进被吞噬的恶灵怨气，它们是那样的暗中肮脏，如同……她若清瑜的平生。

措置好统统，统统的人按原路返回，只觉轻松极了。很远的山腰下，宁止扭头回望，天涯的火光仍在跳动着，远了望去直若一朵盛开的妖红。眼睛有些刺痛，他看出去的天下一刹唯有此般血红的色彩，又或者，这才是这个天下的本来脸孔，肮脏的、肮脏的……

“呵，倒是讽刺极了，内里不过满是些妖魔罢了，何来神之一说？那些教众，委实是被骗了，他们跟错了信奉。”

“我叫你闭嘴！”再次射出的光箭，他歹意地射穿了她的另一只臂膀！天涯，他清楚地瞥见她被紧紧地钉在了湖壁上，胸口和两肩血肉恍惚！过了一会儿，他蓦地又瞥见她闭上了眼睛，两滴泪从眼角滚了下来，两滴红色的，血泪……

“帝都的环境如何？”

心头一震，宁止不由朝前跨了两步，“她在那里？”

要死去了么？

“是啊，我爹的仇也算是报了，今后大师也能够过承平的日子了！”

闻言，上百名教众骇怪，不想一贯推戴圣教的女子竟会如此。目睹烈火将近烧到祭露台上，有些人终是按耐不住，当真正的灭亡到临，饶是先前如何恐惧，亦是要有悠长的摆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