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你好啊[第2页/共5页]

身子一紧，云七夜的眸光怔怔，半响后又问，“师父，你当年又是如何赎罪的？”

眼睫颤抖，云七夜低头，“那么重的酷刑，你如何能没事？”

“因为神魔晓得你断断不会断情绝义。”

清楚，绝望！

扭头，云七夜目不转睛地看着沧澜千花，“那师父你，可曾悔怨？”

“嗯……”

在那长夜的黑暗里，千番痛苦，万般磨难……她的四肢会被钉上锋利的斩魂钉，断筋裂骨。而后，恶灵啃噬骨肉，阴冷的幽冥水浸入体内，腐骨蚀肉，百年之久……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也没有来生……

“……何种罪孽？”

低着头，云七夜颤巍着身子，手忙脚乱擦了半天脸颊，许是哭了。很久，她的声音低低，“小凤儿，我已经……已经入魔了。”

“凰儿，这是你的长明灯，灯焰则是你的生命。若哪一日，你的命尽了，这盏灯也就灭了。”

身子微微一颤，云七夜低着头，很久后含笑出声，“……我也不悔怨。走到现在的境地，我愿赌伏输。但是跟师父你，我怎也不甘心，不认命。乃至跟统统的人，我都能够认命，但是跟师父你，我认不下来，我真是恨不得……恨不得你死啊。”

“那我呢？”

“师父倒是轻松。那为何，我得如此？”

――长明灯。

顷刻，她闭眼，只觉有甚么东西渗进体内，认识亦是开端分离恍惚。碧色和红色的光从她的面前消逝，而后无底，无穷，无尽的暗中，再也没有晨昏，光亮，欢愉，以及……但愿。

眼瞳瞪大，凤起不成置信，“怎能够？按理，你另有几十年的修为才气成魔。”

而后，她终是在本日看到了那些东西――诡艳的死人花下，是一片浑沌中的暗中绝望，数不尽的石棺排放此中。石棺里，那一具具仍旧新鲜的尸身，引得无数恶灵趋之若鹜。它们锋利的嘶叫，争抢着啃吃那些尸身，瞬息便是血肉恍惚，骨头尽断！嗜血的尖笑，可怖的恶灵死死地扑在尸身上，茹毛饮血般将他们吞吃入腹，收回满足的感喟！

“我是男人，师父你把我想的太娇弱了。”

“莫非不是么？因你未曾断情绝义，因你私行爱人，这便是你浑身的罪孽。”

此一代，初始便没有神！

只觉讽刺，云七夜不由自嘲，“呵，是我老练了，师父你神魔一体，怎还会死？倒不如……”

那一日在向城，师父交给凤起的蛊药，有个极是好听的名字，存亡不离。以炼药者的血液为引，服下蛊药的另一方存亡皆由其掌控把持――同生共死，存亡不离。

千秋万代，百年幽闭！

心头一震，云七夜握拳，正欲抬脚之际，男人接下来的话将她统统的念想打断！

“……那上面，会不会很冷？”

“也好，也好……”意味深长的赞叹，沧澜千花的语气顷刻悲悯无法，“靠恨持续余生，总也算有个依托，也好，也好……”

湖面上，沧澜千花蓦地听到一声痛苦到了极致的哭喊，那是如何的一声痛苦？好似血肉尽被剥离，鲜血潺潺，筋脉断裂，却又不能死去，周而复始的折磨磨难！

捂着胸口，沧澜千花闭眼，他不晓得是本身听错了，还是那些哗啦的水声做怪。曾有一瞬，他仿佛听到了一声绝望到了极致的哭泣――

“可惜这世上，唯独师父你能叫我如此断情绝义。”冷酷的说着，云七夜缓缓站起了身来，带着最后的孤绝，“我没有资格恨谁，但是我能够恨本身，还能够恨师父你……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