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 75 章[第2页/共3页]
待对方近至身前,霍临风乐不成支:“宫主,早。”瞧瞧驴脸,再与容落云对视,“没用饭罢,吃不吃蒸饼?”
那杜仲已达千机堂,拐入竹园才松了口气。
杜铮撩袍拭泪,小厮参军走,丫环望其归,却天不遂人愿,少爷将丫环收了房,待七年后小厮当大将军返来,只剩物是人非。
碧色山川, 落帘小马车, 肌肤潮湿紧拥浅眠……容落云忆起昨日风景, 心头烘热,却欲冷眼飞针:“我独居在此还是无人, 没有辨别。”
容落云问:“你熟谙?”
他愣住,这白痴在做甚?!
他们出来饮茶,临窗落座,容落云盯着杜铮打量。肥胖肩,颀长眼,开口便知中气不敷,是个不会武功的浅显人。他又看霍临风,对方气沉丹田稳如青松,由骨到皮没一处不漂亮。
人一走,知名居蓦地无声。
霍临风鲜明矗立屋前, 头顶皎月当空,脚下乳白碎石蒙光。他稍一欠身暴露木桶, 主动申明:“宫主,我来送这几条红鲤。”
木桶狭小,几条鱼蜗居又颠簸,已经蔫得游不动了。容落云环顾一遭,好没面子地说:“我没有缸。”
容落云“嘭”地躺倒,要把床砸出坑来,蒙住蜀锦被,蜷成弯月状,于黑暗中咬牙切齿地、莫名其妙地、意味不明地嘟囔:“――杜、仲。”
周遭恁般温馨,六合俱为之悄悄。
容落云点点头,他明白这厮笑甚么,但是坊集人多,大马难行只好骑驴。霍临风笑完,捧着油纸问:“你吃荤的还是素的?”
他下床沐浴换衣,穿一件窄袖常服,将头发高高扎于脑后。神清气爽,正欲出门却见鸽子没回笼,抓着窗棂看他。
他一头雾水:“连夜飞回辛苦了,吃食儿去罢。”
楼中竹梯老旧,拾阶一踩便咯吱不断,上二楼,霍临风扎入卧房。他合衣而躺,手臂枕在脑后,将身材一寸寸放松。
他问:“冷不冷?”对方点头否定,脚指却微微伸直。
容落云摘下纸条,看完一哂,怪不得霍临风仍未露面,本来虎入江南成了病猫。
虎,意指他霍临风,染疾未愈,与他递给朝廷的说辞不异。不凡宫果然与长安有动静来往,是勾搭命官,还是暗做虎伥?他抬手拽下帷帐,来日方长,且行且辨罢。
霍临风恍然大悟,暗道投其所好公然管用,容落云竟朋友般出运营策。“谢宫主提点。”他低头挑扇,但是挑兵器在行,这些玩意儿瞧着都一样。他忍不住问:“宫主,你中意哪个?”
霍临风掩着心虚,为容落云将茶斟满。恰逢杜铮拍案,故事讲到高/潮,四周茶客竟纷繁落泪,细心一听,讲得是北边一深门大户,小厮与丫环私定毕生。
霍临风抽出,素白扇面桃丝扇柄,绣的是一株白果树。老孺说:“这柄贵些,两面绣可费工夫呢。”翻过一看,后背鹅黄扇面,绣的是一株明净玉兰。
霍临风好没面子:“我兄长……”
容落云睇眄四周, 围廊、白果树、二三蒲团, 仿佛无甚不当。他快步走近,余光扫到东隅鸽笼, 好一会儿才说道:“今后我不在时, 不准擅闯。”
“杜仲。”容落云叫他。
容落云痴愣愣望着屋梁,瞥见鹊巢底部的泥土疙瘩,人影一晃,他又瞥见霍临风。霍临风俯身覆盖着他,并将手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