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第3页/共4页]
容落云赤着脚下床,有些疏松的冠子在脑后摇摇欲坠,冷水净面,拿二三瓷瓶走到檐下。盘坐于蒲团,刚解开帕子便被挡了光,如楼梯相撞时一样,此人一堵墙似的竖他面前。
此话一出,主仆俱是一愣,没睡青楼的姐儿,却也流连了风月场,板上钉钉。杜铮暗松一口气,面上仍凶着:“少爷,你不是夜探不凡宫?怎的会去朝暮楼?!”
这下容落云一怔,嫌似的,竟悄悄后仰些许。他嘲弄地想,本来还是个风骚种,便嘴角一勾共同轻浮:“朝暮楼想必是去过了,有你中意的娇娥吗?”
霍临风号令:“叠罗汉。”这还不敷,他去兵器架旁拎只竹筐,折回一泼,洒了满地铁蒺藜。世人骇得战战兢兢,他沉吟道:“何时二宫主颠末露面,便何时下桩。”
容落云点点头,霍临风顺势说:“宫主,我另有一兄长,因他自小体弱未习武功,没法为不凡宫效命。但粗活不在话下,可否叫他来担个小厮?”
刁玉良解颜一笑,忍不住摸上腰间玉环,说:“三哥给的。”赌局成果已出,陆准三千两赔尽,还抵了他这羊脂美玉。
他说着抬眸,容落云却未看他,半晌才淡淡道:“无妨,多小我用饭罢了。”
半晌,帷帐后的身材微微一动,如墨发丝倾泻,容落云撩帐坐起。他早闻声动静,倾身扭脸,瞥见窗外的霍临风。
余温尚存,霍临风独留半晌,直看罢暮霭沉沉。
弟子们凸着青筋首肯。
一弟子上桩对峙,霍临风两招将人踹下,再来,还是两招。他胸中火气腾升,沉烽静柝时兵将日日练习根基功,这帮子江湖人实在自发得是。
杜铮忿忿然,将湿裤子一甩立起家,冲到床边对霍临风瞋目而视。霍临风一惊,朝里挪挪,觉得这白痴中了邪。
沉璧殿中,容落云远远目睹,不知不觉咀尽盒中乳糕。他迈过门槛穿过行阵,一水儿弟子恭声唤他“宫主”,他摆着袖、颔过首,至东南角寻一棵密树。
霍临风道:“四宫主,本日很气度。”
“克日不要靠近藏金阁。”他美意提示,“三哥苦闷,日日架着弯刀发作呢。”
殿中阒无人声,容落云捧着乳糕盒子踱至殿门边,瞥见邈苍台上的盛况。阖宫弟子将空旷阔土填满,俱执兵器,于大弟子的带领下练习。许是那杜仲横空出世,扰了其他大弟子的心境,这是在较量呢。
那山猫见是他,后背弓起嘶叫不止,仓猝逃了。恰逢此时,刁玉良也跟着惊叫一声,竟是被突袭的陆准薅了小辫儿。
短短数日,他又经常跟从,未见这少爷勾搭旁人。就算有,哪个良家女儿半夜与人厮混?不消揣摩了,定是那长河边的朝暮楼!
杜铮一听,当即去翻那身夜行衣。湿淋淋的,哪有锦布,更无银两,只要一层浓香化在水里。霍临风见状,要气死小我:“四千两,花净了。”
霍临风唯恐遭殃,渐退至门内,耳廓一动忽闻异状。两枚深棕暗器飞来,他迅猛回身吃紧截住,摊开,却见两颗果核静躺掌心,还湿漉漉的。
众弟子相扶远去,鸠占鹊巢也好,双鹰争梢也罢,树间只余他们相对。容落云冷脸下藏着难堪:“今后少拿我作赌。”将对方的手臂拂开,拧身一跃,酝着轻功燕儿似的飞远了。
刁玉良痛叫不止:“干你鸟事?本身压错宝,赖哪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