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文大钱 半饼之恩[第2页/共3页]

钱贵正一肚子气，一听卖唱父女管闲事，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就带刺：“哟？多管闲事？我呸，你说的倒好听？吃的是我的，喝的是我的，欠的也是我的，哪轮到你在这儿说风凉话？哦，对了，你们父女这是有钱啊，要江湖济急是不是？那好，你把他的钱还了？用饭拿饭钱，住店拿店钱，不给钱，光仗着嘴说那不可。

钱贵晃晃胖头，眨眨小母狗眼，心说还真是，刚才运气好，他死而复活，真逼死在店里，谁还敢住店？想到这里点点头，翻眼瞅着虞丰年，放缓了语气，拍拍虞丰年的肩膀说：

老夫长叹短叹，他女儿心眼却好使，眸子一转，问虞丰年：“公子，你不是举子吗？眼看着就要过年，你无妨写春联卖，多多极少能挣个十文八文的，就算还不上债，也能挣几文川资跑路。”

虞丰年又渴又饿，头昏目炫，憋了一肚子火发不出来，气得站在那儿直打晃。一旁店小二看在眼里，怕出事，赶快趴在钱贵耳朵边低声说道：“掌柜的，我看这小我不能逼得太紧，他刚死过一次，好轻易缓省过来，若再咽了气，烂摊子不好清算。”

虞丰年捋胳膊挽袖子就想还嘴，可也怪了，那些脏话废话渣滓话一时就是想不起来！不但如此，一张口竟然很惭愧、很自责：“掌……掌……掌柜的，你……你你你你也看到了，小生身……身身身……身患重疾，无……法起家，望请再再再再……宽……脱期几日……”

“我说结巴，唉，想我钱或人虽不说是百里首善，但也修桥补路、积善性好，你四周探听探听，我在这一带也算善名远播。可叹修桥补路盲眼，为非作歹寿长，如何就让我碰到你这个结巴？你可害苦了我哟。如许吧，既然你让我容期缓限，好，我就再容你一天，比及明天早晨太阳落山，你若还是还不上店饭账，那就别怪我把你押送官府定罪！听到没有？唉！又缓你一天！谁让我心肠软呢？”

牙尖嘴利的钱贵连挖苦带讽刺，把卖唱老夫臊个大红脸。他们父女卖唱为生，饥一顿饱一顿，朝不保夕，那里会有钱？美意替虞丰年说句知己话，却被钱贵堵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女子刚想替父亲辩论白围，钱贵一瞪眼，她吓得把话又咽了下去，躲在了老夫的身后。

“小生确切一……一一一……息尚存，并……并并并……没有死！”虞丰年一说话还是“小生小生”，文文绉绉、结结巴巴，急出一脑门子汗，心说不可，这么说话他|娘|的太吃力，如何就拐不过来弯来呢？

虞丰年也想骂，恰好配上了这个结巴壳子嘴，茶壶倒饺子，越急越说不出来。

老夫也无计可施：“孩子，小老儿也帮不了你，要不然你就偷偷逃窜吧，逃到一个没人熟谙你的处所，可千万别被官兵抓到，那帮兵匪，见金兵望风而逃，对于我们老百姓可如狼似虎、心狠手辣！这世道啊，不活人……”

虞丰年还“半”着的时候，女人已飘然远去。望着她的背影虞丰年倍觉暖和，感觉她是全天下最标致的女人！但是等她走没影儿，他才想起来：“哎呀不好，还没问问女人叫甚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