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拜帖[第1页/共4页]
何晏之一边笑着,一边将手中的拜帖翻到最后一页,不由愣住了,抬开端,面露迷惑之色:“柳兄是弋阳人?莫非竟是出自关中望族柳氏一门?我若没有记错,关中柳氏,乃高门贵第,族中不乏贵胄,是第一流的王谢。”
何晏之心中却叹了一口气:只怕不是你妹子作的诗好,实在是你没有作诗的天禀罢。他因而起家作了个揖,道:“柳兄,并非是鄙人推委,只是前人有云,施恩图报非君子,大义当前不能违。更何况,鄙人已故意仪之人,钟情日久,又如何能迟误令妹毕生?”
何晏之眸光一亮,语气中竟模糊有一丝镇静,侃侃而道,竟是如数家珍:“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卜算医易,无一不精,兼之武功卓绝,仪表堂堂,边幅出众,天上地下,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来。”他微微一笑,“只是,他的脾气不大好,要求又甚高,稍有一点没有做到,便要活力发怒,很难讨他欢心。”
柳梦龙道:“何兄恕我直言。俗话说,学成文技艺,报效帝王家。以何兄的资质,何不用心肄业,定能一鸣惊人,蟾宫折桂,光宗耀祖。”
“恩师?”何晏之一愣,脸上微微有些发热,细想一下,杨琼殚精竭虑传授本身文武之艺,固然别有目标,但是尊称一声师父,倒是毫不为过,只是,他与杨琼那样的干系,这声“师父”他如何喊得出口?只是内心想想,就感觉面红耳赤、心跳如鼓了。
他漫不经心肠翻阅着,只见前两页是一封诚心陈词,不过是报告本身的出世、家学,以及学问上的专攻,遣词造句甚是恭敬,语气更是谨慎翼翼,如同柳梦龙规端方矩的性子。前面便都是柳梦龙常日做得诗文,何晏之看得有些索然有趣,内心不由自主地将这些诗文与沈碧秋的手稿比拟,不免感觉二者相差甚远,这拜帖上的诗文的确望尘莫及,那里有沈碧秋笔下的半点灵气?
但是,自嘉佑年间实施新法以来,朝廷不再发放空饷,即便有了举子的身份也只是一个浮名,要么持续寒窗苦读,以求三年一次的京都会试能够高中,要么,去衙门中做个小吏。只是做了小吏再想插手会试,几近已不成能,除非朝中有举足轻重的人保举。但是,话又说返来,真要有高官保举的人天然出世显赫,又怎会去府衙屈尊做个小吏?
柳梦龙细细沉吟了很久,道:“何兄确切高见。”他脸上很有佩服之色,“何兄说本身没有读过甚么书,只怕是谦辞。以何兄之才,岂止是精通文墨,我此人就是陈腐,竟也信觉得真了。
本朝在科举以外,并未废除察举,乃至插手京都会试的举子或多或少都要有朝中文官的保举,固然是薄薄的一纸荐信,却苦煞了出世寒微的豪门士子,常常到了京都,还要四周投拜帖,但愿有人能巨眼识英才,只是又谈何轻易?唯有将拜帖做得极其精美详确,熏香附绘者有之,穷尽族谱者亦有之,有些人恨不得将出世的十八代祖宗全数附上,最好能找到那么一点点渊源,认个宗亲,获得点眷顾。
柳梦龙一怔,道:“何兄的见地,公然高我一等。”
何晏之却嘻嘻笑道:“大恩不言谢,我本就是做个顺水情面,你如许谢来谢去的反而不美。这人间之事,本就不必过分固执,性命都是无常物,更何况繁华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