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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细白面吃完了,周老太太就给她熬红苕米粥喝,也不怕费柴禾了。熬个小半日,都把米油熬出来了,稠稠的一大碗小米粥,再弄一小块金贵的红糖出来,喷香扑鼻。惹得她忍不住偷了嘴儿,被百口长幼一顿数落。这还不算,一贯诚恳的周建立竟然还脱手呼了她一巴掌!来由是她偷了病重侄女儿的吃食儿!
当然,这些年来的邃密食儿多数进了周燕和周翠花两人的肚子里。
鸡血四周喷洒,老母鸡剩下的躯体冒死挣扎,婆婆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她看!
本来只要周翠花略微有点脑筋,好好对周燕,这事儿也就揭畴昔了。可偏生她蠢到连粉饰都不会,不但不认错时,还火上添油咒周燕死。这可不就戳中了周老太太的心窝,一下炸了!
有个与赵家熟悉的妇人还喊:“赵做事,这是打哪儿买的粮食?前面跟着的是你家亲戚吗?”
老周头戴德拯救之恩,这才对这个儿媳妇多加照拂,也就养成了周翠花多年吃/精/细好食儿的风俗。
周翠花当即嚎了起来,可没等她嚎两声,就瞧见婆婆从鸡圈里拎出一只老母鸡,再手拿一把菜刀,杀气腾腾的瞅她一眼。接着看都不看一眼老母鸡,直接用菜刀把那老母鸡的脖子齐刷刷地砍断!
平心而论,老周头固然直男癌、重男轻女、大男人主义,但对家里人都挺不错的。
赵小红冲着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她才不怕呢,回回说打她,回回都没脱手,她爸就是个面慈心软的软蛋子!
现在这年景,吃饱喝足都叫豪侈,像周翠花如许,三五不时吃细粮鸡蛋的媳妇儿,全部下水村都找不出第二个来。换小我就该戴德戴德了,可她就不晓得好歹,嘴上没个把门的成日作妖,不清算清算她,她不得上天了!
灶房里,三人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周老太太的性子是出了名的好,等闲不会生机或是与人起争论。平常周翠花如何闹腾,周老太太都会睁只眼闭只眼的当没瞥见。
如许的氛围下,痴钝如墩子都感觉浑身不舒坦,不由自主的拉了拉周老太太,小小声的问:“奶,我们啥时候走?”
老周头也是担忧这丫头爱闹腾的脾气嫁去别人家会亏损,这才选了打小一起长大,诚恳忠诚的老李头家。
赵家的屋子在一处青砖瓦房的四合院里,院子不大,正中间有个自来水管子,四周是各家各户搭在内里的灶台,上空横七竖八的拉着铁丝,晾着大大小小洗的发白的陈旧衣物。
赵老太太两口儿长得都很慈悲,特别赵老太太,看着周燕那跟赵梦如有七分像的面貌,拉着她的手呜呜噎噎的哭个不断。一边哭,一边说当年不该那么狠心的跟她娘断绝母女干系,现在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起码在阿谁动不动就打老婆后代的年代,老周头向来不打人,有啥好吃的东西都先想着老婆孩子们,是以周翠花才气如此放肆。
周翠花被婆婆这一变态态的行动吓得心惊肉跳,没敢再嚎,冷静的缩回了灶房。
当时燕丫头躺在床上几乎没气儿的时候,周老太太没做任何表态。豪情是一向压在内心,今儿终究发作,要好好清算清算周翠花一番了。
这么多年来,老周家靠着周老三的安抚补助从贫民家垂垂变成下水村排得上号的富户。虽说常日只能吃个七/八分饱,但比起其他常常揭不开锅的人家,老周家的日子的确不要太好。不但能吃饱,另有很多邃密食儿和鸡蛋打打牙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