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3页/共5页]

赵承佑谨慎翼翼地关上门，仿佛是怕打搅到屋中人的清净，又或许是怕外头的北风冻到她，直到把门都合上，直到屋中没有一丝寒气，他才开口唤她，“蛮蛮。”

白露在一旁替她撑着伞，她看着顾无忧沉寂如水的脸，仿佛想说些甚么，但嘴唇微张，踌躇几秒，终究还是甚么都没有说。

他为再一次能够如许近间隔的靠近她而雀跃，伴跟着“砰砰砰”的心跳声，他一步步靠近她，看着她抱着李钦远的牌位站在窗前，才皱了眉，但还是温声说道：“内里风雪大，你如何站在那？”

这几幅战旗在冰天雪地当中，被猎猎北风吹得呼呼作响，今后便是一架黑漆漆的棺木，两侧的将士们沉默着推着棺木向前，无人说话，就连本来痛哭不止的那些人见到棺木呈现的顷刻也止了哭音。

光阴仿佛格外宠遇她，在她的脸上找不出一丝陈迹，乃至比她当初分开他时，还要明艳几分。

赵承佑变了脸。

终究。

看着肩上的白雪，又把目光放在覆盖了一层白雪的牌位上，不知想到了甚么，痴痴笑道：“雪落满头，也算白首。”

她都能设想到待会赵承佑说完那番话以后，顾无忧会如何想她？她必然很高傲吧，她费经心机从她那边把赵承佑抢了过来，耗了这么多年，终究做了赵夫人，终究却还是要眼睁睁看着本身的丈夫去寻她。

顾无忧披着狐裘站在城门口，两旁是跪伏的百姓，他们正低着头，痛哭不止，身边也站了很多人，她的太子表哥、公主表妹另有她和李钦远的家人……身后，另有低头抹泪的百官。

仿佛只要如许，才不至于宣泄出她的情感。

顾无忧没有说话。

顾无忧低着头，看动手里的牌位，指腹缠绵的划过他的名字，悄悄笑了下，“我没有家了。”

“蛮蛮，你不要死，不要分开我。”

那一次。

顾无忧才开口，“你下去吧。”

“家？”

她身边明显有那么多人，却没有阿谁最熟谙的身影。

“他……雁门关一役就受了重伤，厥后，我们被人偷袭，他，他为了庇护我，乱箭穿心。”傅显低着头，却还是掩不住满面沧桑，眼睛通红，声音哑着，之前一向挺直的脊背此时仿佛支撑不住佝偻着，“要不是因为我，他，不会死。”

“你如何了？”

说完。

庆禧三十五年，冬。

顾无忧尚在琅琊，并未亲眼看到，只传闻陛下领着百官站在长街前，在百姓的哭泣声中亲迎大将军归家。

她动了。

赵承佑最看不得她这幅模样，当日在城门口的时候，他就想不顾统统把她从棺木上拉开，只是那日众目睽睽，他尚另有顾虑，而现在……他却再无一丝顾虑。

俄然。

不晓得过了多久。

“你来了。”

那香囊上的鲜血早已干枯了。

“我会好好对你的，我会把你捧在手心，会拿一辈子去爱你。”

顾无忧精美的脸上暴露一个清浅的笑，她把脸枕在棺木上，“大将军……我来带你回家了。”

他说完便出去寻白露，还没寻到白露就看到了赵承佑佳耦。

阿谁被她唤作表姐的女人。

他们都担忧她，自从李钦远的死讯传过来后，顾无忧就像是在一夜之间成了哑巴，一句话不说，一滴泪不落。

浑身是雪的傅显走到顾无忧面前，单膝跪下，本来意气风发的人啊，现在白雪覆满头，像是衰老了十岁，跪在她的面前，红着眼睛哑着嗓音和她说：“我……”他哽咽道，“没能把他安然带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