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所谓日子[第1页/共4页]
白二少爷迷含混糊地又睡了几个小小的觉,只是睡不实,昏黄间似有似无的香气总往鼻孔里钻,却分不清是野菊香、兰香或是别的的甚么香,悄悄柔柔的,安闲暖和,像摇篮曲,像桃花帐,像常春藤的老摇椅,像一对漾着笑意的大眼睛,笑着笑着就弯成了新月儿,新月儿挂在如云似雾的桃花帐外,摇啊摇啊,吱呀呀地,带着老摇椅一起低吟: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那媚狐挽着乌黑的双丫髻,莲步轻移来至帐外,皓腕轻抬,兰指微勾,香气一缕直入鸾被,解了桂花襟儿,褪了桃花衫儿,散开丁香结,滑去百合裙儿,藕臂一伸将病中张生抱个满怀,香软软熏了春梦,酥融融暖了烛红,张生情不由翻个身儿将这妙人儿压在身下,才待细究,却见一张玉般的小脸儿似曾了解,却那里是甚么媚狐瑶姬,清楚是个大眼儿妖精!……
未几时,罗扇拎着措置洁净的鲫鱼返来,白二少爷还是合上眼一动不动地躺着,听着她架锅烧饭措置食材,手脚利索得很,声音也很轻。炖鱼汤最费时候,因只要一个灶,炖着鱼汤的工夫米和菜也都措置完了,一时没了事做,罗扇洗净了手,到床边又看了看白二少爷,见还睡着,便坐到桌旁去拿了藤条编东西。
罗扇把方桌挪到床边,然后坐到床沿上端了粥碗喂白二少爷用饭,喂口粥再喂口菜,悄悄地吹温了,细心地喂下去,喂着喂着本身就更饿了,望着白二少爷细嚼慢咽的嘴恨不能咬上去直接从人家口腔里抢食儿吃。
这顿饭罗扇就用的现成的干野菜微风干的肉拼集做的,一道仙鹤草炒蘑菇,一道黄精炖山鸡,一道玉竹熏肉片,另有一道香茶菜肉丝汤,粥是用糙米和榆树树干内侧那层白皮、学名叫做榆白皮的东西洗净捣碎后一起熬成的,干粮是来不及做了,罗扇已经饿得眼冒金星,方才做饭的时候就恨不能把墙上挂着的熏肉电影生吞入腹。
“莫想美事。”白二少爷干脆利落地掐断了罗扇最后一丝念想。
白老二挑了挑眉毛,没有吱声。
――白二少爷偶然候也会让本身野马脱缰地胡思乱想一下,但是很快就收住了。
“这谷是个扇形的谷,一面是山壁,一面是绝壁,而那条河是从山壁间的一个隧洞里穿过来的,隧洞顶离河面太低,只能容人躺着逆流漂出去。顺着河往下流走就到了绝壁处,河水直接就流下崖去了,小婢把全部谷转了一遍,没有找到能出去的出口,”罗扇用筷仔细细地挑出鱼刺来,挟了肉喂给白二少爷吃,“并且……小婢还发明了这屋子仆人的遗骸……”
罗扇把葫芦夜壶递到白二少爷那只能自在活动的左手里,然后背过身去灶边看炖着的鱼,听得白二少爷道了声好了才重新畴昔接过来,倒在内里后还去河里涮洁净,返来后就放在床底下,还能够几次利用――现在连夜壶都会做了,小白总您老是不是该给咱涨涨人为了?
“小婢……不大敢动他,”罗扇打了个激凌,“只草草用石块杂草将他掩了,立了块木头做碑,今后他家里人找来也能一眼了然。”
白二少爷眼尖,发觉了小方桌上本来的一层厚厚浮土已被擦得干清干净,中间的椅子也是,床头、地板、窗扇,乃至木头墙壁,都被人掠过了,角落里混乱的各种用物现在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架三层高的藤编架格上,还新奇地用各色的野花装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