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琉璃明月（上）[第2页/共5页]

天子略显欣然：“我再受萧瑟，也是身在皇家，吃穿用度总比凡人好很多。现在天下太半民不聊生，刻苦的人多了，街头的乞丐抱怨几句命数不济也就罢了，我若也来抱怨，难道无病□□？传到臣下耳朵里，都要看不起我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似是将胸中的难过落寞都叹了出去，只余下一派轻松。

天子扶了扶差点被她摇掉下去的珍珠步摇，含笑道：“依你说，我确是个不幸人了？”

绮雯感受着夜风吹起刘海，心下有多少畅快，多少镇静。

天子含笑：“我何曾做过一天灵巧听话的孩子？那年琢锦才六岁，便被我带着爬上了坤裕宫顶，成果拉她上去轻易，再要下来，她死活不敢，吓得抱着垂脊哭成一团，最后上去了六个寺人，才把她接下来的。”

绮雯憋着笑，也没坦白：“我是在想，如果我生了个孩子有这么调皮，必然……往死里打。”

绮雯叹了口气：“不能因为您比内里的乞丐过得好，就鉴定您没他们不幸啊。乞丐是没您吃得好穿得好，可他们还不消担您这么多的任务呢！他们远比您过得清闲轻松不是吗？当初您到处受人萧瑟架空，到头来却要担上最重的担子来打理国度。即是说，您没享到该享的福，反而还要受不得不受的罪。这还不敷对您不公的？说句倒霉的话，如果将来有个万一，这江山沦落的代价，还不是得由您来背吗？街上的乞丐有几个会杀身就义的呢！”

其他的衣服都还好说，这件头蓬倒是较着逾制了，绮雯有点迷惑，不是说眼下全后宫都在缩减开支么？这类孔雀金线每一根都是孔雀尾羽上的绒毛搓在金丝线上手工制成的，整幅孔雀金线织的布料比缂丝还要贵重很多，天子哪儿弄来这么贵的东西给她呢？

天子就这么一起悄悄牵着她的手往南走去，到了隆熙阁外没有出来，而是转了两个弯持续往南，直到去到了下一个门洞跟前。钱元禾亲身守在那边，已经翻开了大门，天子直接拉着绮雯穿门而入。

这内里最招摇的是一件镶白狐毛的孔雀锦夹棉半身大氅，芹儿一见到就好一番大喊小叫，直说宁主子那儿绝找不出一件这么好的衣裳，连绮雯这见过世面的大蜜斯也都很*丝地鸡冻了一把。

绮雯神采暗淡下来，幽幽地问：“畴前亲人当中，是不是只要长公主一人与您靠近？”

天子俄然眉眼松泛了一点，暴露影绰绰一抹笑意。他怎会不知本身的不幸之处，只不过感觉身为男儿，又为帝王，不该去为那点虐待耿耿于怀，伤春悲秋罢了。

绮雯清楚，即便是皇上的意义，东西还是皇后差人送来的，定是皇上嘱托了一句，皇后就操心照办，以后却还不居功，内心不由对皇后更是感激以外有所抱歉。

“是李嬷嬷提及过一些。”绮雯道，又忙夸大，“实在，是我成心向她探听的。”

“前些时是有过的。”与他吵了架还没和好那几天，以及和好以后过分镇静的时候，她都会。

“夹道里风大，半夜可冷了，得穿棉的才行。”

天子半晌才止住笑，仍留了吟吟笑意在脸上，望着她道：“你畴前狐疑我不会笑，实在也没有错，我确切笑得很少，特别是极少极少会笑得如此畅怀。若没有你在，我都想不出，本身何年何月还会这般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