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回京[第1页/共4页]
选出一个傅家人,是因为东鞑与姓傅的有深仇大恨,此行就是为报仇而来;而傅深早早参军随父叔历练,也勉强算得上是“将帅之才”。可放眼历朝历代,哪有饱食整天的大臣们龟缩在火线,让一个少年去面对豺狼豺狼的事理?
那人脚步踏实,一脸病容,得要人搀扶才走得动路。从马车到茶铺这点间隔愣是磨蹭了半天。等他终究在桌边坐下、身材仿佛支撑不住地连咳数声时,坐在凉棚下的其他客人都跟着长出一口气——看着都替他累得慌。
北燕铁骑号称大周北境防地,自建立以来,一向由傅家辖制。其前身为颖国公傅坚统领的边防驻军。
公子回神,端起碗呷了口热茶,嘴角一翘,笑容里似有淡淡讽刺之意,“这话传开,得有多少人睡不着觉啊。”
肖峋嘀咕道:“可您本来就是真瘸……”
肖峋低头“嗯”了一声。
世人纷繁举手与他道别。肖峋将他扶到车上,撂下帘子。车马辚辚行出数百步,忽听得他在内里道:“重山,给我粒药。”
战后野良部内附,马队混编入北燕铁骑。傅深以战线太长、变更不便为由,将甘宁二州边防军权交回中枢,专注运营原州、宣怀、燕州一线边防。三关之战后,傅深正式出任北燕铁骑统帅。因傅廷忠傅廷义接踵过世后,傅坚第三子傅廷义袭了颖国公爵,故傅深改封为靖宁侯。
有人拍案而起:“大丈夫何患无妻!靖宁侯这等豪杰豪杰,想要甚么样的女人没有!”
“手劲忒大,下回给你买个铁饭碗,免得你糟蹋东西。”年青公子的神采与之前殊无二致,不如何在乎地说,“一会儿别忘了赔钱。”
有人拥戴道:“对!就是!他若爱男色,有多少好男儿也等着嫁给他!”
因他们一行人都着常服,未佩刀剑,车马场面也不甚大,保护们虽气势迫人,但做主的这位公子服色平常,不似都城民风,客商便猜想他们或许是燕州某大户人家的少爷出行。因燕州城是边关军事重镇,民风剽悍,有些军户出身的家人随行实属普通。
车帘挑开一条缝,踏实沙哑的男声伴着一股贫寒药香飘出来:“前面有打尖的处所?原地休整。弟兄们辛苦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陛下这是被傅家搞怕了,恐怕他们家搞出个“万世流芳”的颖国公来。
年青公子——也就是世人丁中“命主杀伐”的靖宁侯傅深——抬头吞了一粒指头大小的褐色药丸,嗤笑道:“重山,你感觉一个有望病愈的将军,和一个完整残废的统帅,哪个更轻易让你睡不着觉?”
中间有个戴斗笠的客人被他们勾起谈兴,神神叨叨地插话道:“靖宁侯在北疆军功赫赫,但也造下了很多杀孽。我常听人说‘强极则辱,盛极必衰’,你们想想,他可不正应了这句话?畴昔那些驰名的将军,不是短折就是孤寡,因为那都是将星下凡,命主杀伐,跟平凡人不一样。我看靖宁侯多数也是个七杀入命。”
听了半晌,肖峋轻声摸索道:“将……公子,日头已经畴昔了,我们现在走不走?”
傅深把瓷瓶丢回他怀里,闭眼感受着四肢伸展开来的麻痹感,轻声道:“走吧。”
不幸中的万幸,傅家能够真的是一窝将星个人投胎,傅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个不世出的领军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