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檀弓[第1页/共4页]
易思明:“……真行,不愧是舍命救下来的人,连我都说不得了。行了,走吧走吧,郎中已经在内里等半天了,去看看伤。”
傅深接过来一看,外封红签上写着他的名字,里头洒金笺上一笔端方小楷,落款是“左神武卫中郎将严宵寒”。
傅深神采一凛,心虚道:“多谢严兄提点。”
这一席足可看出严宵寒的用心,傅深天然不肯拂了他的美意。两人随吃随聊,天南海北地胡侃,一顿饭直吃了近一个时候。
还真是甚么都记得,恩典记得,傻话也记得。
傅深:“嗯?府上是……?”
临走前,他特地绕回那片野兰坡前看了一眼,迟疑好久,终究没舍得动手折一枝花,临风叹了一声,回身策马拜别。
长渊夕照。
经此一事,世人也没了打猎的心机,在山庄里住了一晚就相约解缆回京。那女子和婴儿则由易思明带走安排。傅深多住了两天,待背上的伤收口结痂,才本身骑着马摇摇摆晃地下山。
他以茶代酒自罚一杯,说话间小二拍门,满满铛铛地摆了一桌菜肴。论用料比不上高门侯府之家那样宝贵,却胜在细巧精美,平淡滋补,且绝无鱼虾羊肉等腥膻发物,连傅深杯子里都是甜津津的果饮。
正想的入迷,忽有家人奉上一张名帖,说是内里递出去的,请他中午往春明桥西“景和楼”赴宴。
殷勤妥当,公然是严宵寒一贯的做事气势。傅深撩开车帘,敏捷地上了车,见车厢里整齐地摞着两个箱子,一大一小,大的刚正,小的扁而长,不由得猎奇道:“箱子里是甚么?”
傅深反唇相讥:“人家好歹把我从山沟里救出来了,你干甚么了?等您老喝完茶歇够了再去找我,鄙人指不定已经凉了。你另有脸‘啧’?德行。”
“早好了,都是小伤,不碍事。”傅深与他相对而坐,喝了口严宵寒亲手斟的茶,“严兄本日如何如此好兴趣,有甚么丧事么?”
“不必送了,好好安息。”严宵寒提着马缰,仿佛看懂他的惭愧,暖和笑道,“我另有公事在身,就不打搅了。傅公子好生保重,来日京中再见。”
他稍放心境,掩上盒盖,又去看另一个大箱子。这回开了盖倒是不想哭了,变成了哭笑不得――内里竟然装了满满一箱干蘑菇,以及松子、榛子、板栗等各色干果。
严宵寒明晓得傅深是用心把本身往低了踩,还是忍不住退了一步,服软道:“好罢,不提了。是我说错了话,贤弟勿怪。”
到了山庄门外,诸卫止步,严宵寒也在此处上马,将他交回仓促赶来的易思明等人手中,又分外叮嘱了两句重视伤话柄时上药之类的话,便待策马拜别。
半大婴儿已能在炕上爬来爬去,不知如何蹭到了傅深身边,张着没牙的小嘴啃他的袖子,傅深把他抱起来,看他挥动手臂呀呀乱叫,憨态可掬,心中阴霾稍散,不由微微一笑。
车夫告罪道:“小的不知,东西都是我家仆人亲手购置的。这便要走了,公子坐稳。”
直至夜色来临,二人终究走出了这片山谷,与前来寻人的飞龙卫汇合。严宵寒将傅深提溜上本身的马,两人同乘一骑,飞龙卫亲身将他护送回幽兰山庄。
严宵寒发笑:“未曾有。只是传闻你已回京,本该备上礼品过府拜访,谢你的拯救之恩,只不过我身份寒微,与你交友已是极可贵,没的再去玷辱国公门庭。我思来想去,还是将你叫出来,暗里里谢你一回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