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石洞[第1页/共3页]
“雨不知甚么时候停,”他低声说,“夜里警省些,发觉到不对从速跑。”
严宵寒看着他,有点想伸手摸摸他的头顶:“我不冷。”
“不是拖累,”严宵寒点头,“我想留下来陪着你,不可吗?”
“你我是云泥之别,”严宵寒说,“不要勉强本身,跟我也不必讲道义。”
“严兄,”傅深道,“把湿衣服脱了,外袍给你。”
趁着他昏倒的这段时候,严宵寒出去捡了一堆干柴,用傅深怀里油纸包着的火折子生起一堆篝火。他估计两人今晚能够走不出这片峡谷,本来想多预备一些干柴,可惜天公不作美,没过量久,内里天气转阴,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既没有设想中朝廷鹰犬应有的“穷凶极恶”,也不像坊间传闻中甘认寺人为寄父的奉承卑贱。
抛开身份上的成见,他慎重,沉着,体贴,对傅深的态度就像一个刻薄成熟的兄长。
“别乱动,”严宵寒无法地又按下他的另一只手,“你后背有伤,把稳。”
傅廷信一向教他看人要看表里,信甚么都不能信传闻。傅深偷眼看严宵寒垂眸敛眉的侧脸,心说一言分歧就拔刀相向的禁卫,和为他遮风挡雨的年青男人,到底哪个才是你真正的“里”?
傅深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诚心吓得跳起来,狂摆手道:“没有没有没有!不消不消不消!我没事!你不消自责!”
他面前一阵一阵发黑,看人带侧重影,四肢像刚被拆卸过,转动一下都困难,被人强按着头喝了几口水,才渐渐缓过一口气,认出了他的难兄难弟。
傅深闭着眼批示道:“拿件衣服披上,趁便也能把我挡住,别着凉了。”
“嗯?”
傅深几乎嘴贱问出“你们飞龙卫都这么知恩图报么”来,好悬刹住了,拘束地说:“多谢。”
好久后,他才低声说:“我没有爹。”
“你不冷么?”傅深撑着身子坐起来,要把严宵寒的外袍扯下来,被他一个眼神定住:“穿戴。干柴不敷,早晨会很冷。”
严宵寒:“该我谢你才是。”
严宵寒觉得他问了句废话,奇特地瞟了他一眼。
他惊奇的神采很风趣,眼睛瞪大时显得格外稚气,严宵寒低头掩去唇边笑意:“我确切尚未加冠。至于飞龙卫,我不是另有个好寄父么?”
不怨他大惊小怪,实在是严宵寒过于老成慎重,涓滴没有少年的鲁莽青涩,并且官位太高,任凭谁想也不会猜他只要十八。
“我虚长你两岁,未曾取字,傅公子如果不嫌弃,可唤我一声兄长。”
严宵寒不说话了。
“为甚么?”
“啊?”傅深一愣,讪讪道,“啊,行……能够啊……”
“……”
水声环绕不断,周遭又湿又冷,身上哪哪都疼。傅深在天旋地转里醒来,一睁眼,没等看清四周环境,先吐了一地。
“嗯,怪我。”
“那你坐过来点。”
“因为我有个寄父,没人敢罚我。”
傅深惊悚地看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俄然转性成和顺小白兔,思疑磕到脑袋的人实在是他。
严宵寒用树枝拨弄火堆,头也不抬:“我会带你出去,不消惊骇。”
严宵寒悄悄按下他的手:“对不起。是我扳连了你……”
“我也没有讨厌你的意义,”严宵寒往火堆添了一把柴,悠然道,“你救了我两次,我不会把你扔在这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