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1[第4页/共6页]

她值了这夜，恰好轮到本日休沐。外头天光尚且暗淡，阿殷又阖上眼睛――若本日就是初六多好，她也不必乞假，自可心安理得的去京郊。现在可好，定王殿下昨晚找借口不肯给假，那事儿又干系严峻，少不很多去磨磨嘴皮子了。

此时各自瞧见，陶秉兰便率先施礼笑道：“驸马爷也在此处散心？”

定王“嗯”了声，走了两步又立足转头，有些不确信的道：“你昨晚是否说过甚么？”

王府中屋宇浩繁，因定王没有王妃滕妾，很多院落都是空着的。今晚雨势缠绵，他天然不放心季先生和韩相冒雨归去，便安排他们在客房住下，裹了浑身雨气返来。

按理来讲不该该。但是定王对此并无十成掌控，加上梦境实在骇人，反倒有些不敢坚信。

她所居配房外已然灯火昏黄，阿殷将伞递给门口的婢女，进屋抖落披风上的雨气，便见桌上放着个食盒。阿殷翻开，里头倒是热气腾腾的鹧鸪汤和两样小菜。她稍觉欣喜，问内里的婢女此物是谁送的，那婢女只道：“回禀副帅，是厨房差人送来的。”

琴音渐而舒缓起来，仿佛带得那雨势都迟缓了，阿殷自斟茶慢喝，倒是望着那书房微微入迷。

如果前面那些怪诞奇特的梦境只是让他思疑，那么这个梦境，就是让他惊骇了！

因寿安公主与临阳郡主交好，阿殷也见过贾青岚好几次，此时看其侧影，便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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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窗扇中的男人生得非常高雅，坐在窗户边只暴露上半身，却也是气度卓然，很有风华，恰是寿安郡主的驸马贾青岚。

――若这是纱屏，她便能看到，此时的定王，也正将目光投往这个方向，面庞虽冷肃，眼底却和顺。

倘使这些梦境真的是预示，那么阿殷会因为甚么而上了法场？

那一瞬血溅白练的场景清楚清楚的留在脑海中，乃至比实在看到的还要触目惊心。他不忍设想，如果这梦境照搬到实际中，那会是如何的景象？孤身行走二十余年，可贵有个女人闯进内心让他寝食牵挂，她的面貌冠绝都城，她的志气胜于男儿，她技艺出众应变机灵，她醉后憨态、笑容明丽，她如何能丧身法场！

次日凌晨阿殷醒来，又是一夜无恙，半点动静都没有。

阿殷微诧，旋即答复：“恰是。”

阿殷谛视薛姬的背影，猜度入迷。

阿殷忍不住望向屏风那侧，可惜这几道都是檀木嵌云屏的，瞧不见劈面的景象，只能作罢。

贾青岚是个文人，跟陶靖的友情有限，不过因寿安公主和临阳郡主交好，常来常往之下，跟同有才名的陶秉兰倒是来往很多。

阿殷虽不通乐律，却也会赏鉴，拿适口的糕点先垫上肚子，那琴音便愈发动听起来。她的身侧就是半掩的窗扇，侧目瞧畴昔，正可见满湖荷叶亭亭，在春雨中随风微荡。水面对岸便是抄手游廊，透过游廊可见劈面一座紧闭屋门的殿宇，那是定王的书房。而此时雨丝斜落，打湿檐头屋瓦，远处是雾蒙蒙的一片，就连那书房都似被雨幕所遮，看不清了。

阿殷是临阳郡主的女儿，虽会受此缠累，可他必然会力保。可梦中她却被斩首了，莫非是父皇对他的恩宠有限，连他也保不住她？

到得门口，正碰上两位官员携家眷出来玩耍，陶靖与高元骁在京中为官，也有人熟谙的，不免停下来号召。因世人都是来游春赏景，心境极佳，七八小我团团围在一处，也不急着出来，倒先评点起景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