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1[第1页/共6页]

定王横他一眼，并未答话。

阿殷手臂搁在桌上，瞧见陶靖奇特的眼神，有些莫名以是。

“陶殷。”高元骁惊奇，侧头想要解释，阿殷再次打断了他——

常荀听了倒是啧啧称叹。

高元骁心中百味陈杂，忸捏的声音愈发降落，“陶殷——”

定王稍稍侧目，便见少女在秋景中纵马怡然缓行，腰背挺直，精力奕奕。苗条的腿屈出弧度，柔嫩的披风随风拂动，天然丹青。

“高司马慎言！”

“卑职向高司马就教工夫，却忘了殿下正在设席待客，是卑职考虑不周，请殿降落罪。”

两人衣袂翻飞，除了扰动树枝外，并没半点声气。

阿殷与他目光一触，便忙挪开，内心竟自突突而跳——高元骁的眼神有点熟谙，那还是宿世琼枝将她捆入高相府的时候，她从昏倒中展开眼，就见高元骁这般居高临下的盯着她，薄醉后的眼神里尽是侵犯的意味。若非她当时疾言厉色的喝止，还不晓得高元骁会做甚么。

高元骁是司马又如何了？她恭敬持礼，他却步步紧逼的胶葛，算是如何回事，仗着身份逼迫她一个女婢卫？他如此霸道冒昧做派，叫阿殷突然想起宿世被困在高府的事，心中愈发愤恨，拳头紧握，没忍住飞腿反击畴昔。

“当然，我从没去过南郡！”阿殷谨慎摸索，“父亲闲的时候，能跟我讲讲娘亲的故事吗？”那些陈年旧事像是那半枚梳篦般被陶靖深藏，阿殷连影子都窥不到，只能仰仗宿世奶娘说过的只言片语来测度。听夏铮说得越多，她便愈是神驰，愈想勾出娘亲冯卿的过往。

而她的容色，即便毫无打扮的搁在春季明艳阳光下，也不见半点瑕疵。

“如有机会便带你去。”陶靖随口答复，利落的剥掉火漆，将那信看了半晌，却昂首瞧向阿殷。

这座都督府她早已熟谙，沿水走了半晌拐入凉亭，忽觉背后有人，她警悟回顾，就见高元骁不知是何时尾随而来，就在她身后十几步处。他明显已经被侍卫们敬了很多酒，虽则身形还是稳妥，眼神却不像平常矫捷。

常荀不吃威胁，还是穷追，“莫非是我猜错了？若真如此，殿下才是真正太闲。”

都对人家女人上心成如许了，却还在口中嫌弃。

阿殷却未留意他说甚么，只不喜他借酒行事，身如游鱼，肩膀微缩，再次逃开——

定王的目光逗留了半晌，恍然回神时，发明她眼睫微动，像是要睁眼了。

酒气劈面而来，他是府中司马，阿殷不能畏缩，只抱拳道：“高司马有何叮咛？”

陶殷还不算超卓的侍卫？政知堂前笔挺的小松树，都督府高低哪个没听过？女人家娇贵的身子给他值夜主子，刻苦受累从不吭一声，受了委曲也忍着，连铜瓦山那等处所都去过了，还不算好侍卫？

今晚的宴席是定王为了震慑姜玳而设，她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阿殷天然不敢与因这点小事闹出动静。阿殷极力忽视那不时瞟来的目光，宴席将尽序幕时，趁着高元骁被侍卫们围着灌酒，起家去外头透气。

定王点头。

这日阿殷跟从定王前去虎关，都尉夏青瞥见，忙殷勤迎了出来。

都督府中统统如常，定王和常荀更加繁忙，阿殷便失职尽责的跟从在后，随时待命。

中秋以后气候渐凉，却比炽烈沉闷的夏季更见开朗。秋阳已在半空高悬，六合间被秋风扫得洁白开阔，远处山上已有树叶垂垂转黄，层层叠叠的与绿树交叉。偶尔有树梢鸟雀扑棱棱的飞离，踩下半黄的落叶打着旋懒懒的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