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1页/共3页]

卫泽看她仿佛有畏缩之意，悄悄一笑，手上稍稍用力。

卫泽松了口气：“那就好。”

卫泽有些泄气：“听阮伯生说，我的私库里有很多值钱的宝贝，我让他偷偷拿点出来，送出宫去卖了换钱？”

卫泽的声音仿佛响在天涯，既渺远，又清楚，“阿素，你在怕甚么？”

周瑛华嘴角模糊含笑，“我的嫁奁好好待在私库里呢！”

“开设学馆的事自有别人操心，又不消袁侍讲亲身督办。他才名远播，名声清脆，只需求打出他的灯号，就能招揽多量人才。”周瑛华顿了一顿，脸上的热意垂垂褪去，“陛下只需对外说学馆是由袁茂主理，届时再邀几个鸿儒按期去学馆开讲，在京师流浪的异国文人必定会争呼应选。”

卫泽神采顿时黑沉如水，声音里尽是不耐烦，几近是咬牙切齿道：“都甚么时候了，朕不见！”

“陆白？”卫泽挑眉，有点哭笑不得，“他能派上甚么用处？”

红烛悄悄燃烧，烛泪顺着鎏弓足花瓣银质烛台，凝成一颗颗晶莹饱满的红露。纱帘如水般荡开道道波纹，如烟似雾，一如周瑛华翻涌狼籍的思路。

气候热，他在簟席上磨了半天，衣袍松垮，衣带马草率虎系了个松松的散扣，胸口大喇喇敞着，颈边滑下一滴汗珠，从红色肌肤上缓缓滚落。

从未听他语气如此冷冽，门外的内监吓了一跳，忙不迭辞职。

冷静生了一阵子闷气，他把账册掷到书案上，“开，学馆必然要开，不但要开，还要建一所最豪阔最富丽的学馆，就建在京师最繁华的街道上！统统门生的衣食住行、平常花用，全数都由学馆供应！”

他的吻细碎而缠绵，渐次落在她的眉角发梢。

提及闲事，卫泽不敢再脱手动脚，目光流连在双唇方才逗留的脸颊旁，似是意犹未尽，“袁茂病怏怏的，几本书就能压垮他。开设学馆的事交给他去办，合适吗？”

宫人在门外叩首，恭敬道：“回皇上、娘娘，太后和太妃着人在外等待，请娘娘务必去曲台殿一叙。”

宫人承诺一声，但却一脸期呐呐艾，不肯就走。

翌日夙起，卫泽还想装胡涂，周瑛华连催了三遍，他才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叫来阮伯生，叮咛道：“去传翰林侍讲，皇后有要事交代他去办。”

卫泽垂眸想了半晌，不情不肯地点点头：“只见一次就够了，记得要多隔几道帘子，不能让袁茂进里间，他那人弊端多，别把病气过到你身上！”

“陛下放心，我们很快就会获得一笔庞大的财产。”周瑛华曼声道，“只要陛下耐烦等候。”

卫泽面露讶异，接过帐本，扫了一眼，讶异顿时被愤怒代替。

卫泽眼皮微抬，声音里带了几分寒意：“皇后说不见就不见，还不滚？”

鬓角一阵滚烫的湿意，烫得周瑛华几近颤抖。从发丝到耳根，都像浸在煮沸的开水中，心底却幽幽腾起一股凉意，一半滚烫，一半冰冷。

卫泽绞着翡翠串缀流苏扇坠，“送去了，阮伯生亲身送的。”

喧闹中，想起一声高耸的叩响，门外一阵窸窸窣窣说话的声音，继而一声咳嗽，内监锋利的嗓音透太重重纱帐，传入房中，突破一室旖旎：“皇上，翰林侍讲袁大人求见。”

“莲蓬送到兰台令府上了？”

卫泽翻身下榻，赤脚踩着黑漆枹木屐，走到周瑛华身后，烛光在他身前罩下一道长长的暗影：“好，我未几问，归正我的人都随你指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