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2页/共4页]

雨下得极大，几万雄师在这阵势稍缓的坡地上布阵，脚下没过量久就滚起了黄泥浆。

部下的兵士也纷繁大笑。

安王见顾临渊盯着那顶青蓬马车，晓得他是在看苏快意。

两军如果在这时候开战，只怕届时还没被敌军杀死，就先被大水冲走了。

他转而又派人去哀鸿那边问，生在江南水乡，靠水上工夫过日子的人，水性可比军中人强多了。

叶建南得了动静，也带着他手中一批江湖人士赶了过来。

蓦地间，他瞥见了边上还没来得及被运走的弩车。他想起之前叶卿同他讲浮桥搭建之法时，定位两根主绳索常用的穿刺法。

王荆不得其解，也不敢多问，只领命去寻人。如许的水势，军中便是有会水的妙手，也不敢畴昔。

顾临渊透过层层雨幕往激流对岸望了一眼。

第47章

“顾砚山，你为了给小天子当喽啰，亲儿子都不要了？”安王出言讽刺：“你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真死了，百年后怕是都没人给你送终，你顾大将军这辈子，跟那些个没根的宦官又有何辨别？”

顾砚山瞳孔里有大河大山，目光刚毅严肃，强压着那一份悲切。

顾砚山弯弓搭箭，对准了那边被绑在刑架上的顾临渊，双手却有些微微颤抖。

顾临渊双手被绑在刑架上，没法下跪，他嘴唇翕动，连站在他边上的安王都没听清他说的是甚么。

将门无犬子，顾临渊的技艺是顾砚山一手传授的，他暮年还上山拜师学艺过，工夫天然不错。年前关外那一战，若不是杨相一党从中作梗，运送粮草的路上出了题目，他也不至于全军淹没。

王荆道：“顾将军大义，是大翰之福。”

他视野往中间布阵的军队扫了一眼，道：“找个嗓门大的出来。”

顾砚山衰老的面庞一派严峻之色，脸上的每一道褶皱都极深，像是深深切入碑文的字符普通，持重而严肃。

虽为皇室宗亲，他身上却半点没有皇室的贵气，反而一身匪气。

萧珏骂了一句“蠢”。

萧珏目光幽幽，不知在想些甚么，半晌后，他道：“寻个好水性的畴昔，把尸身带返来。再把太医叫来。”

他们并没有和顾砚山一同在最火线，而是在一片坡地较高的处所。

顾砚山刚好也望着这边，滂湃大雨里，父子二人相视无言。

雨势愈猛了些，大水暴涨，先前还只是一片不过半腰深的浅水盆地，现在水位已经能淹到脖子处了。

他大步走到刑架前，抬脚狠狠踹了顾临渊腹部一脚。

骑着一匹青骢马在萧珏左火线的王荆有些汗颜道：“卑职也是方才获得动静，顾临渊打晕看管他的侍卫，连带暗处的影卫也被他放倒，这才逃出去了……”

她笑，安静而又冷酷：“天子杀了我爹，他是我的仇敌，你爹却忠于我的仇敌，我们之间还能有成果么？”

因为带上顾临渊不好游畴昔，这边的人便找了一条船，把本来防备老鱼头被冲走而系上的绳索系到船上，又系了另一条绳索在船尾。

安王像是一只发怒的豹子，气得五官都扭曲了，指着顾砚山大吼：“顾砚山，你有种，亲儿子都下得去手！”

他跟王荆打了声号召，让兵士把那辆弩车运到水边上，在大型上绑了一条健壮的粗麻绳，再把箭头射到那边一颗大树干上，这头也把绳索牢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