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吊唁[第3页/共4页]
现下谁不将沈澈视为蛇蝎,避犹不及,太子妃能这般礼遇实属不易。顾柔嘉转头看了一眼哭得眼儿肿似核桃的美人,还是叮嘱了一句:“太子妃节哀才是。”
她似有调侃之意,但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了。沈澈已掐住她的脖子,硬是将她掐得双脚分开空中,只在半空中挣扎,因为堵塞而火红的脸上满是错愕,双眼瞪得好大,仿佛要落出眼眶,此中眼泪都已然涌了出来。见此情状,灵堂当中的媵妾或有呆立当场,或有猛的起家,不顾尚且披麻带孝,惊呼道:“她是皇后身边的女官,你怎敢如此待她?”
皇后仿佛并不在乎:“谁与你的脸面,在九王跟前大放厥词?还不下去领罚。”女官也不敢再叫屈,只得出去,皇后略略扬起一个笑容来:“如许如花似玉的女子,九弟怎的下得去手呢?”
而作为这暗涌的中间,沈澈和顾柔嘉到东宫记念之时,无疑是在冰面上投下巨石,蓦地的水浪滔天。彼时沈澈几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正在东宫,或是记念,或是劝皇后和太子妃等人节哀,一派敦睦融融的风景,听得有人通禀沈澈来了,世人无不色变。不肯与妖孽扯上干系,更何况都说沈奕乃是妖星克死,当着皇后在,谁敢无动于衷。
“方才太子妃说过了,又有甚么哀好节的。”皇后笑得眼睛眯起,凶光涌动,眼角精密的皱纹也显得狰狞非常,“本宫只知,礼尚来往,方是君子之道。”
如果任由流言残虐,腹中宝宝出世,沈澈现在所经历的统统就是宝宝的将来。被动了太久,主动采纳守势才是最好的结局,只是皇后若真没了顾忌,那么首当其冲的就是……顾柔嘉捏紧了他的衣衫:“那姐姐呢?姐姐如何办?”
不拘她再凶险暴虐,爱子的离世到底让她饱受打击,一夜白发。
“做人叔婶,自该送太子最后一程。”沈澈腔调冷酷,和外头诵经的声音合在一起,“皇后节哀才是。”
她回身去迎前来记念的亲王,话语刚一出口,就被埋在了朗读的经文当中。
虽不知沈澈的战略是甚么,但顾柔嘉就是如许的信赖着他,苦一些又有何妨?
和太子妃一向打仗未几,只知沈奕在外老是一派情深义重的模样,但以其色中饿鬼的德行,太子妃若没有手腕,只怕压不住东宫之人。因此顾柔嘉以为这不过是下一个皇后罢了,不想她开口如此温婉,倒是让顾柔嘉对她生出几分爱好来。
“皇后虽是小君,却无权号令本王。”沈澈淡淡说道,仿佛并非手上提着一条性命,而是平常的谈笑普通,“仅凭她对内人出言不逊这点,死百次都够了。还是皇后堂堂国/母,身边竟都是如许不知尊卑的女官?”灵堂以外话语声渐近,皇后沉默着,目光安静得死寂,一派不甚在乎的模样,沈澈扬了扬唇角,“既然皇后管不了也不肯管,本王就要了这贱婢的性命,既是以儆效尤,也免得皇后因驭下不严而贻笑风雅。”
沈澈并不作答,只揽了顾柔嘉要告别,行出灵堂,他忽又转头,嘲笑道:“皇后说这些没成算的话,是与本王打趣?一个主子罢了,也敢称得上如花似玉?皇后若真如此感觉,无妨将她送到陛下身边去。”他话里很有调侃之意,皇后听着,笑得风轻云淡:“陛下么?现在他哪怕是死了,于我而言,都不首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