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页/共3页]
瑾时正想着如何给他卖乖让他歇歇火,灵机一动,学着小时候被烧火钳烫着后长池给她呼呼的模样,低下头凑到他的伤口边上,瞠着绿豆对眼,屏息凝神,悄悄地往他的伤口上吹吹,一下一下的,粉嫩的腮帮子像吐泡泡的鱼鳃一鼓一鼓的,神情专注极了。
云意跟在萧淳于背面朝常奉养做了个凝重点头的姿式,常奉养一看顿时止住了脸上的三分笑意,只朝萧淳于恭敬垂拜,敛声道:“王后还在里帐抹卸晚妆,王上且在外帐饮一盏茶罢?”
常奉养取来药箱,一层一层地往外遴选,直到找出了治伤痕的药油,掀了瓶盖儿特长掌在瓶口悄悄扇了扇,料定药油无虞才奉到萧淳于的面前。
瑾时神采讪讪,不满地撅起嘴,斜眼去看萧淳于的伤口,姆娘悄悄为他揉着芽肉,上面另有好些血印子。
她略施一礼便在他身边坐下,嘟嘴道:“姆娘,你去给我挑几个山野生果罢?我嘴馋,要甜的,齁甜齁甜,叫我一向能甜到内心去的那种。”
常奉养叫停熏烟的婢子,拎着帕子到瑾时面前替她驱烟,问道:“听前头有人提及,宸妃现下不大好?”
萧淳于愠怒的神采微微一滞,眼里的肝火垂垂熄了下来,别扭地转过甚去,闷声道:“王后这是做甚么?”
春季时节蚊虫已然起来,此次出行又是歇在草场上搭的帐子里,常奉养前前后后已经命人将瑾时的帐子熏了三遍艾草,一应的犄角旮旯都不叫放过,特别是榻底下这些黢黑的处所,不但要用艾草熏,还要用端五时节收贮的阴干浮萍做成的盘香驱烟避虫。
萧淳于嘲笑一声:“父王确切爱重太后,他也只不过爱屋及乌罢了,孤养在别人膝下便是如质人普通押给昭仁王后,向来没有人关顾过孤的存亡。”
常奉养细细为萧淳于抹揉药油,瑾时换了常从命里帐出来,他喝了半碗的醒酒汤,半拧着眉道:“王后公然是女孩儿家,甚么都觉着往甜里好,孤喝了这汤,便像是要把几辈子没吃过的长处都赚返来了。”
刚出来就给她挑刺?很好……
常奉养面露急色,“那是还没叫太医瞧过了?奴这就去取药油来为陛下细细揉上,春日里气候本就潮湿,伤口不易干,若措置不好将或会成个毒手的费事。”
常奉养忙给瑾时狠使了一个眼色,让她收敛言行,本身则是疾步出了内帐去迎拜。
萧淳于神采疏淡,挽着袖子到太师椅上坐下,淡道:“叫她渐渐理着,孤坐在这里好生歇候。”
常奉养天然很老成,一听就晓得这甜汤是给萧淳于备的,手脚利索地遣了婢子去膳营要来一碗甜滋滋的醒酒汤服侍萧淳于喝下。
云意垂着眉眼,低低道:“奴的徒弟跟了先王一辈子,徒弟跟奴提起过,先王几位王子里,除了太子,王上最得先王青睐。昭仁王后出身显赫,燕太后彼时刚脱了小流派的母家,在一竿子的后妃内里实是算不得甚么背景,可母凭子贵,王上少时便颇见慧识,先帝在陛下的课业上也是费了好些心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