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第5页/共9页]

“往年江南太湖贡的螃蟹可不若本年的个头，倒是世道承平，连这螃蟹都愈发富态了。”

檀柔看着女人毫无朝气的脸，脑筋早已经麻痹得不知痛为何物：“娘，我走了。”

此言一出，郑母大惊，连连趔趄了几步，张妈妈忙上前扶住老太太。

郑佺在江南任职时，贺氏生郑行难产，几乎丢了性命，头一胎得了个儿子却再也没法生养。郑佺随即纳了本地大族蜜斯出身的周氏，周氏一口气连生了二子一女，贺氏面上高兴，心底却妒忌周氏后代双全又颇得郑佺宠嬖，这些年也是到处与周氏争锋相对。

一行人正嬉笑间，清风和软语，怡景映才子，只听一记沉闷的咳嗽声自亭子远处传来，世人昂首循名誉去，瞬息之间人群中的嬉笑喧华之声作惊弓之鸟消逝而尽。

“儿子不敢瞒母亲，实是此事事关严峻，如果他事儿子自当全权做主不敢扰了母亲清净。母亲可知那李副使的次子李闻？”郑佺的口气忧心忡忡。

不过是过往的事罢了，如何本日她分外驰念，就连那马车内的一设一物都记得如此清楚，乃至连母亲跪坐在案几前为她梳头的画面都如同新鲜，历历在目。

郑崔氏乃清河崔氏世族女，其出身高贵不凡，年十六便由大行天子赐婚于郑府的长房嫡子，与郑府老太爷育有两儿两女，二女远嫁，大儿子没有留下子嗣病故，小儿子郑佺现现在承了郑国公爵位，官居正三品提刑按察使司，是郑府的当家老爷。

刘老头仰着头，喇开嗓子道：“迩来这药方里的一味药材涨得短长，下返来就不能五文钱卖你了。”

檀柔愣了愣，咬紧牙不说话。这已经是这月第三回说要涨了，前两回她不想与这赖皮的刘老头辩论，谁知这刘老头更加放肆起来，竟当她的银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

檀柔感喟一声，用汤勺舀了一勺药，跪在床头，微微垂首，伸脱手想要掰开女人的嘴。出奇的，女人的嘴并不像设想中那样生硬，反而檀柔悄悄一碰就主动伸开了，檀柔看了女人一眼，把温烫的汤药一点一点地灌到了她的嘴里。

女人一边叫着，檀柔一边快步跑开。

檀柔落在雪地里的脚一顿，怔怔地立在原地，不前不退。

大雪封城，漫天高文的风雪将门路铺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毯，人与车马寸步难行，檀柔展转至都城外的岚水，三月的天，只要岚水边的几排柳树抽出了几粒嫩绿的新芽。

如许富丽的车驾她见过，妓坊的顶尖美人来交常常坐的大多是如许的马车，她随母亲过府服侍时便坐过如许的马车。内里铺着乌黑的绒毯，檀木做的案几搁置在中心，上头摆着一张古琴，一端凝香炉，隔间是盛放四时蔬果及各种糕点小吃的食间。

低头走腻了，她才抬开端看看天。

“瞧你惊散了这一堆妙人儿，有甚么事不能留到明日定省的时候说？”

这臻宝园按年初说还是先祖天子在时建起来的，已有一百二十来载的风景。园子西面设有藕池，藕池中心便是一处亭阁，亭子北正上方处端的挂着一块南朝风笔的“度然亭”牌匾。“度然”二字恰是郑府太公的小字，郑太公亦是这园子扶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