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第3页/共3页]

霜降仍带着逗醉汉或疯人的神情，问：“你不能出去？”

“你一小我？”霜降问。

“现在几点？”

“我困死了，我要归去睡了。”她仍笑，但眼已四下掠了一遍，看看有甚么能操到手，一旦他疯得动粗，她好砸他个劈脸盖脸。

“两个，”等他将她让进屋，他又说：“加上你。”

睡到大擦黑儿，霜降被甚么响动惊醒。一看，没拴紧的门被风吹开了，再看，门边阿谁竹篓倒翻了，内里十来只鳖跑得一只不剩，听人讲鳖在北京卖百来块一只，霜降没带钱和衣裳来，这篓鳖就是她全数行李。她顾不得穿整齐衣服就顺走廊找去。走廊那头的一间房乌蒙蒙亮着灯，她发明一群甲鱼全聚在角落里。有一只探了半个身进那屋，门底缝太窄，它进退不得，正被夹得张牙舞爪。她将其他甲鱼捉进竹篓，便来措置门缝里最淘的那只，刚一行动，门砰一下开了。慌坏的霜降仰起脸，见门里站了个灰白脸男人，满面孔烦躁，颇年青的身坯，头倒是半秃了。

“……我要归去。我走啦？……”霜降觉出一点儿蹊跷和可骇。这屋和这男人都不对劲。她悄悄搁下未启的coke，实际上她底子不知它是甚么，一只冰冷的金属筒，只让她感到几分凶恶。

他说的“老爷子”是这院的仆人，一个名誉很响、有很多豪杰传说、轶闻的老将军。他是老将军的保镳员。他光着背，却挂着□□，霜降感觉他看去像旧时打手或仆人。他接过霜降手里的一只竹篓，每上一步楼梯脖子都伸一下再缩一下。霜降笑，说他像个偷瓜贼。

他请霜降坐。这屋有地毯，满地是枕头、毛巾、毯子。不久霜降晓得，他一闹失眠就如许造反。他懒惰地回身往冰箱走，裤子广大，飘得像他没腿也没屁股。他从冰箱里取出一听coke扔给霜降。

“我叫霜降，……”她看出他一点不老，半秃的头造了一个老气横秋的假象。

“你还不走？我想睡了。明一大早我要出门！”霜降说。

霜降立即扭头去看门。门已被掩紧，门下那只鳖在拳打脚踢。她回身踏住鳖伸长的头与颈，抓住它背与腹，从门缝拔出它。“看！”她歪头一笑，呲了颗虎牙出来。

“……我要归去睡觉。”